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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听了苏好意的话,眉头笑的更加舒展了,说道:“说起来这事也有七八年了,我们这里有个傻子叫牛娃,常年给人家放牛。有一天不知怎么就死了,死在了郊外的水沟里。她的肚子被人剖开了,内脏也不知跑哪里去了。本来不知道凶手是谁,后来不知谁提起来,黄廷礼曾经给自己的儿子开膛破肚。况且他终日疯疯癫癫,还惦记着他儿子的病。会不会是他做的?
恰好当时新来了一位知州,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就烧到了他身上。黄家原本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富户,后来他老婆为了救他,变卖了屋宅家产,才将他赎出来。当然了,也是因为官府审来审去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才把他给放了。等于用全部身家换了一条性命,家中的仆人也都遣散了,夫妻两个就搬去了郊外一处茅草房住着。”
苏好意听到这里也不禁感叹,兴衰荣辱往往不过是翻云覆雨之间,黄廷礼这个出身仙源山的神医,最后也落得如此凄凉的境遇。
“不过就算如此,他还依然不肯放弃那件事,终日里都在琢磨他儿子的病怎样才能治好,实打实的疯了,”掌柜的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赞同黄廷礼此举:“而且凡是这里的大夫,都被他为难过。只要出了个比较有名气的大夫,他便上门去问人家他儿子的病该如何治?对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便破口大骂。所以公子刚刚说你们是行医的,我才忍不住提了个醒。”
“真是多谢您了,要不我们也不能知道这事。”苏好意躬身道谢,诚心诚意。
“公子,太客气了,您若是想住店,再往前走几步路,有个悦来客栈。他家收拾得干净,老板人也本分,是可以住的。”掌柜的又热心给苏好意他们介绍客栈:“城外有处园林,叫做散仙园,若散心可到那里去。”
苏好意又向掌柜的道了谢,才和司马兰台出来。
走在路上的时候,苏好意才问司马兰台:“师兄,你可认识黄廷礼这人吗?”
她并没当着掌柜的面儿表明他们是从仙源山来的,所以出来才问司马兰台。
“我不认得他,毕竟年纪相差太多。”司马兰台说道:“不过在历代学子的簿录上,我曾经见过这个名字。”
“这么说他真的就是仙源山的弟子了,”苏好意问:“难道仙源山的人都治不了这个病吗?”
“他只在不已堂学习三年,医案卷宗上我也从没看过这个病例。”司马兰台并未深说,但苏好意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个黄廷礼在仙源山只读了三年便出山了,要么是他有事不能继续研习,要么就是他资质不够,没能继续深造。
不管是什么原因,黄廷礼后来应该是没有回仙源山求助,否则这样的病例一定会记录在册。
虽然仙源山的脉案卷宗卷轶浩繁,但是苏好意毫不怀疑司马兰台都看过。
就凭他已经学成依旧每日手不释卷,可以想见,他在仙源山的这十年是何等刻苦。
想到这里,苏好意不免又生出望洋兴叹的心绪。
他要是有司马兰台一半的资质,也不至于在仙源山混得如此辛苦。
他们就如那家掌柜的所说,来到悦来客栈订了两间上房,略微歇了歇也就到掌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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