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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亭在卧牛山上,山势和缓,又有修好的台阶,走上去并不难。
只因昨日黄昏时一霎风雨,今早的麻石台阶上湿痕斑驳,枝枝叶叶憔悴一地。
已是约定的最后一日,玉如璧还是来了。
雨后山风冽冽,将她的衣衫吹拂得飘飘摇摇,恍如洛神凌波而来。
周逸辰早已等在那里,一身竹青长袍,黑绫镶边,明显清瘦不少。
这些日子他也煎熬得厉害,见玉如璧到了,身不由己往前走了两步又站住,张了张口,只呐出一句:“来了。”
“公子久等了。”玉如璧心潮澎湃,但面上却只是淡淡的。
纤腰更是单薄得不盈一握,还有那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双足,衣袂被山风一吹,整个人好似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这些天我反复想过了,”周逸辰缓缓吁气,那是经过彻夜难眠,最终放弃矜持的无奈:“不管发生了什么,我终究还是……放你不下。”
他的话和着风拂过玉如璧的耳朵,如同悦耳动听,又如佛语令人解脱。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周逸辰似乎很紧张,玉如璧的到来令他欣喜之余又有些意外:“我等了两天,从清晨到黄昏。今天,以为还会像前两日一样。你……可还好吗?”
——
玉如璧低垂螓首,努力忍了片刻,才语气平静地回了一句:“多谢公子惦记,如璧很好。”
周逸辰忍不住反复打量玉如璧,她明显憔悴了,下颌不再圆润,变得尖尖如莲瓣,更加惹人怜爱。
“我……我想问问你,你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我?”周逸辰攥紧了手,显然有些紧张:“是不是还在怪我?”
“怪你怎样?不怪你又怎样?”玉如璧微微侧了身,躲避周逸辰灼热的目光。
“你若不怪我,我便谢你大人大量。你若怪我,我自然要问问怎样你才能原谅我。”周逸辰一个箭步转到玉如璧正对面,紧盯着那张怎么看也看不够的娇颜。
玉如璧像是得到了赦免诏书的囚犯,一颗泪终于落了下来。
“不哭,不哭,”周逸辰心疼地哄她,拿出手帕来又不敢太造次:“退亲本就不是我的意思,不过终究是伤了你的心,是我该死。”
玉如璧用自己的手帕拭干了泪,将激荡的心神稳了稳,开口道:“不知公子今日约我前来,究竟要说什么?”
玉如璧俏脸一红,头垂得更低了。
周逸辰只觉得美不胜收,连呼吸都不稳了。
“好妹妹,”藏了许久的爱称终于说出口,周逸辰已然豁出去了:“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同你商量,我们两个还能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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