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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凛扬转头瞅着他:我为什么要不舒坦?
郑驰乐说:这要问你自己。
郑驰乐的回答让关凛扬很窝火。
这的确是最戳他心窝的事。
从他第一次回关家开始,老爷子就没对他和颜悦色过。跟他一起遭受冷眼的还有他的母亲,至于他的父亲关振德,由始至终都没站出来维护过他们。
看到佳佳和关靖泽都得到老爷子的另眼相待,他一方面是冷笑着想老爷子对他俩和颜悦色也不过是因为关家需要关振远,另一方面却又无法按下满心的不平。
这种心思关凛扬自然不会说出口,他是想从郑驰乐身上找点愉悦的感觉。
他转头盯着郑驰乐一会儿,一脚踩在落满huáng叶的过道上:我看见了。
郑驰乐一怔,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问:看见了什么?
关凛扬抬手将两个食指伸出来,轻轻那么一碰。
他扬唇微笑:早上,你和靖泽。
令他失望的是,郑驰乐只是略略停顿,而后就恢复如常:哦,你说的是那个啊。我们是在练习西方礼仪,都是大男人,亲个脸有什么?你要是去了苏联那边还不吓死?毛子们的见面礼是嘴对嘴的来,实打实的亲哪!
他掰扯得十分顺溜,神态自然,语调平和,忽悠技能开到了最大。
可惜关凛扬不上当。
他指指自己的脸颊:那你要不要跟我练练西方礼仪?老跟一个人练可不太好,我接待过外宾,正好可以给你指正。
郑驰乐相当镇定:那好。说完他就按照标准的见面礼上前亲了关凛扬一下。
关凛扬等他亲完了,意味深长地说:你往左上方瞧瞧,那正好是老爷子的书房站在窗边那个人影还真眼熟啊!
郑驰乐沿着他说的方向往上一看,何止眼熟!简直是太熟悉了!
那是关靖泽!!
郑驰乐表qíng僵硬了。
关凛扬满意无比,偏偏还要正正经经地给郑驰乐提指导意见:你做得还不错,不过就算是外国人也不是见人就亲的,要搞清楚人家的背景再亲啊!要不然你一准闹笑话。
都到这地步了,郑驰乐哪还会相信他的鬼话?他脸色平静:你也别装了,我知道你猜出来了。
郑驰乐要冷静地谈,关凛扬也收了笑。他上上下下地扫了郑驰乐一会儿,语带冷意:那个老爷子可挑剔得很,难得靖泽现在入了他的眼,你们的事qíng要是让他知道了,你们肯定没好日子过。
郑驰乐说:俩甥舅感qíng好点儿有什么稀奇的。
关凛扬说:你们可不是亲的甥舅。
郑驰乐说:以利益为枢纽,再亲近的关系都可以有。
关凛扬冷笑:我就不信你们能瞒一辈子。
郑驰乐说:确实不能瞒一辈子,不过既然做出了选择,再去权衡得失就太愚蠢了。
关凛扬说:即使将来你们有可能因此而失去一切,你们也不后悔?
郑驰乐直视他的眼睛:我不相信我会因为这件事而失去一切,如果我抓在手里的东西那么容易失去,我也不必为它去奔走。就算前程断了,我想做的事一样有别的方式可以实现。
郑驰乐的语气淡极了,里头透出的自信却是毋庸置疑的。
关凛扬发现自己居然也不怀疑郑驰乐说的话:如果有人病得很重,只有郑驰乐能治,那病人真的会因为郑驰乐喜欢男人而拒接接受治疗吗?同样的道理,如果他们在仕途上的成就是别人无法复制、无法取代的,那么上面难道会因为他们的xing取向而将他们摘下来?
至于公众怎么看,那是可以忽悠过去的。像现在的高层里面终身不嫁终身不娶的人也是有的,有引起争议吗?没有!
所以只要他们足够重要,展现出了足够的价值,并且并不是有意于最高领导人那个位置的话,绝对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关凛扬突然就有点动摇。
郑驰乐和关靖泽有自信可以走下去,他呢?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放弃了?
他的起点其实也不比郑驰乐和关靖泽低,他是首都党校的正规生,在同窗之间的号召力也不小,外公已经在定海打下了好局面虽然面子被关振德挥霍得差不多了,根基却还在,拾掇拾掇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他会走偏,说起来还是因为老爷子曾经给过他那么一个评价:眼神不正,心思不端,走不远的。那时候他还小,意外听见这句话之后忿忿不平!在那时候叛逆的苗子就开始滋长了。
他走得最歪时接触过黑道,手里甚至还沾过几个人渣的命在亲手把他们毙了以后他觉得满心的愤懑都平复了不少,特别慡快。只不过那也是他唯一一次越界的发泄,当时他以为这事儿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几天之后二叔就亲自来了一趟,狠狠赏了他一顿打,并且告诉他他留下了多少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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