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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驰乐顺着台阶道了歉,米立也就笑着说了句没关系,然后就跟郑驰乐说起青花乡的qíng况。
还没到地方,郑驰乐基本就把青花乡给摸熟了。
在延松这边青花乡不算太好,它跟柳泉那边相接,矿业、林业、农业都不发达,山坳连着山坳,jiāo通很不方便。
更重要的是青花乡分了东村和西村,本来祖上是一家,后来却生了仇,两相憎怨。东村、西村共用一个水源浇地,这两年随着开发度慢慢升高,这水就变得不太够用了。
有了利益纷争,两边终于从日常的口角上升为相互斗殴。
是个非常让人头疼的地方。
有些米立不方便说的qíng况,胡树林帮他说了:更重要的是王书记看这个地方不太顺眼,很多政策都直接略过了它,把它拖得越来越穷。人越是穷到了底,就越不惜命,要是再这么下去迟早出大事。还有现在的临时代乡长丁于飞脾气也不太好,但底下的人都很听他的话,你可别跟他来硬的。
这都是胡树林回来后打听到的,别小看公安体系,这地方能打探到的消息可不少。胡树林将郑驰乐的任地记在了心里,特意帮他问了好些人。
胡树林这么上心,郑驰乐自然很感动:多谢胡大哥了,要是我就这么跑过去那可真是两眼一抹黑,只能跟个没头苍蝇一样瞎忙!
胡树林说:延松是我老家,我自然希望它能越变越好。乐乐你这么小就当上了乡长,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我相信你以后你能做的事肯定比大米要多你不知道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是什么德xing!那会儿他鲁莽又毛躁,简直就是个傻里傻气的毛头小子!
米立笑骂:有你这么损人的吗?
听出他们话里的好jiāoqíng,郑驰乐也笑了起来。
郑驰乐在米立的带领下到政府人事那边报了到,一个人骑上自行车往青花乡走。
这时候正是大中午,阳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这会儿是玉米拔高的季节,两旁的玉米杆儿上都长着胖胖的、绿绿的玉米棒子,或棕褐或嫩绿的玉米须在风中左右摇曳。
郑驰乐欣赏着沿途的景致,心qíng却没多放松。青花乡这地方是块难啃的骨头,他虽然做过不少调研、走访过不少落后地区,真正管事却是头一遭,左思右想心底还真没底。
不过都到这时候了,再来担心未免太迟了。
郑驰乐想到来时和路上都有那么多人对自己满怀期望,心里那点儿犹豫也散去了。
路况慢慢变得坑坑洼洼,两边的田野也换成了山景。北方的山跟南方的山终究不太一样,即使夏季给它披上了一层绿意,看上去依然有种大刀阔斧的粗犷。
大约骑行了半个小时,总算是迈入了青花乡的地界。
郑驰乐没急着直接到目的地,而是踩着自行车到在青花乡的地头上走了一圈,见到人就上去jiāo谈自然也是不提自己的身份,只说是过来玩的。
乡里人见他年纪小又有礼貌,也就不吝于回答他问出的问题。等到薄暮降临,郑驰乐已经把青花乡走了大半,每次搭话后补写的谈话记录也已经超过四十来份虽然打听到的都是些最寻常的事qíng,但不亲自去了解一下,总归很难把握好。
眼看天马上就要黑了,郑驰乐骑着自行车抵达了青花乡的办公处。
青花乡办公处修得不算好,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部门和设施统统都不缺。
郑驰乐锁好自行车后往标着乡长办公室的那扇门走去,还没推门,就听见里头传出了jiāo谈声:没来,真没来,可能迷路了吧,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什么?收敛点?我哪里不收敛了?煮熟的鸭子飞了,我说两句还不成吗?行行行,别说教了,我知道了!这青花乡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什么狗屁乡长谁爱当谁当去,而且就那么个小鬼头,谁会听他的?我等着看他怎么死。
郑驰乐眉头一挑,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他以后办公室里正在讲电话的人一下子定住了,连听筒都忘了搁下。
郑驰乐微微一笑,露出四颗洁白的牙齿:你好,我是郑驰乐,青花乡的新乡长,你就是现在的代乡长丁于飞吗?
第119章 唱和
丁于飞这个名字郑驰乐今天已经听了挺多遍,跟胡树林打听来的不同,丁于飞在青花乡的民望很高。至少郑驰乐推着自行车上前搭话时好几个人都会随口带出这个名字,可见这个副乡长不是不gān事的人。
郑驰乐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丁于飞,这人大概二十六七岁,看起来也是胡树林那一批出来的。他理着短寸头,穿着短袖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脚上却搭着双军绿色的解放鞋,是这个时代知识分子最寻常的打扮。
见丁于飞还处于被撞破通话的尴尬里,郑驰乐再次问好: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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