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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省院本来是想找吴弃疾的,可吴弃疾前些天跟省院医疗队下乡跟进污染物致癌的qíng况,他回来后本来要去看看病婴,没想到几日来的奔波把他自己给累倒了,踏上回程时就不停地咳嗽。

季chūn来没去琢磨这些qíng况是真是假,正好魏其能也要去省城办事,他和郑驰乐搭魏其能的顺风车出山。

秋风凉了,郑驰乐也穿上了关靖泽捎来的外套。

跳下车的时候郑驰乐正好见到吴弃疾站在省院门口那只大狮子旁,他带着白色的口罩,比起上次见面时看起来憔悴了几分,想来电话里说的疲劳过度并不是假话。

郑驰乐瞧见了,季chūn来自然也瞧见了。

他站在原处一会儿,走上前说:病人在哪里?

听到季chūn来开口,吴弃疾眼里掠过一丝喜意。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他那因为缺乏睡眠、疲累不堪而变得沙哑的声音说道:您跟我来。

季chūn来跟着吴弃疾往里走,被忽略的郑驰乐只能抱起药箱自个儿跟着他们跑。

吴弃疾敲响办公室门时里头的医师们正针对两个病婴的qíng况进行辩证,见到吴弃疾时一下子安静下来。

郑驰乐明显感受到几道带有敌意的目光。

这不难理解。

吴弃疾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对于医生这一行来说依然是太年轻了,再加上他并不在省院任职,上头把他找过来等于是打了在座所有人的脸!

就算吴弃疾后来平步青云,不也有许多人认为他是靠着后台走上去的吗?圈内对他的医术各有评议,始终不认同他的人也是有的。

不过吴弃疾还没开口,省院的院长许国昌已经站了起来,走上前热络地握住季chūn来的手:季先生,终于又见面了。

许国昌同样已经年过半百,鬓发已经开始发白。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看得出是真qíng洋溢。

季chūn来一时有些想不起这个人,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许国昌是谁。原来当初许国昌也下过乡支援医疗条件落后的地区,当时季chūn来正好也去了那儿,见许国昌是个挺有想法的人就多留了几天,跟许国昌探讨过许多医术上的东西。

他乡逢故知,季chūn来也露出了笑容:叫什么先生?少来埋汰我,叫我老季就行了。

许国昌也不多说,拉着他就跟人介绍:这位就是季chūn来,建国前那位姓李的葫芦居士嫡传弟子,我这儿从来不讲究什么民间派学院派,谁治得好病我就听谁的。

听到季chūn来和葫芦居士两个名字,整个办公室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季chūn来也许有人没听过,葫芦居士却是人人皆知的。

葫芦居士之所以那么有名是因为他是开国那一位的医生,说是御医也不为过。他是个道士,没留下姓名,只告诉别人自己姓李,由于他喜欢拿着个葫芦喝酒,片刻都不离身,因而那位戏称他为葫芦居士。

葫芦居士脾气古怪,一生中没几个亲近人,老来倒是收了个徒弟,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他。

后来葫芦居士跟那位生了嫌隙,挥挥衣袖带着这个徒弟云游四海。

谁都不知道葫芦居士的下落,也不知道他的生死,直到某地大灾后季chūn来出现在那一带帮忙完成了灾后防疫工作,才有人渐渐注意到昔日那位葫芦居士的徒弟已经出师。

季chūn来这人也有些古怪,他平生的热qíng似乎全都放在了医道上,只要跟他聊医学上的东西他可以不眠不休地跟你jiāo流个三天三夜,可你要是想从他那儿听到别的东西,那绝对是白日做梦他半句都不会多说。而且即使碰上了真正的知jiāo,要离开的时候心里也不会有半点不舍。

因此季chūn来的名声虽然越来越响亮,行踪却鲜少有人知道。也正是由于季chūn来行踪不定,平时找不着人实在太正常了,他坐牢的这些年才会无人探望也无人知晓。

吴弃疾倒是打听到了,但季chūn来不肯见他,而且那时他还只是个没有名气的小医生,根本没办法帮上忙。

总而言之,季chūn来和他的师父几乎都是传说中的人物。

许国昌突然拉出个人说这就是季chūn来,其他人自然反应不过来,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国昌也不管气氛冷不冷,朝这个病案的主治医生说:把qíng况说一说。

提到病qíng,所有人都回过神来。能进省院的医生自然有两把刷子,三两下就把病婴的qíng况详细地介绍完毕。

最后都齐齐地望向季chūn来。

季chūn来哭笑不得:难道我只靠你们的转述就能知道能不能治吗?

许国昌一拍额头:走,我带你去病房看看。小吴啊,回去休息吧,你跑东边那事儿就已经累得慌了,这边你就别cao心了。

吴弃疾静静地看着季chūn来。

不管吴弃疾是真病了还是自己把自己折腾病的,他脸上的疲态都不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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