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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振远也是这样想的,他向吴弃疾投以询问的目光:那吴先生认为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吴弃疾说:凡事不能光靠猜测,要用证据说话才行,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不过我可以向省院提出立项申请,让那边派个专家组下来调查。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话,省报那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剩下的话吴弃疾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会儿关振远手里抓着的权力还不够大,还没有横扫一切的底气,等舆论把事qíng推高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程度再出手是最恰当的。到时候这些毒瘤企业大概也快变成弃子了,关振远出面来个快刀斩乱麻,既能立起威信,又不至于过度得罪人。
这是最稳妥的做法,而且也算得上天时地利人和:张世明这把好枪杆已经自己发力了,只需要给他指出一个更准确的方向就行了。
郑驰乐在一边听得眉心猛跳。
刚刚吴弃疾还和张世明谈笑风生,转头就把人家当成计划里的一个棋子来用,任谁听了都会有点不舒坦:往后自己会不会也会给他利用上?
这种剥离个人观感去实现利益最大化的谋算,正是吴弃疾最擅长的也正是他师父最不喜欢的。
可郑驰乐抬头悄然往吴弃疾看去,却看到吴弃疾眼中透着难以错辨的从容和坚定。
有这种眼神的人,绝对不会是卑劣小人。
第20章 旧事
郑驰乐都能想通其中的关节,关振远自然不会听不懂吴弃疾的话。他已经年近四十,久经政界熏陶,早就不会天真地以为光凭一腔热血就能把事qíng做好。
说实话他还挺羡慕张世明的,这人永远活得张狂又肆意,什么都不需要顾忌。
我出去和他见上一面。盯着我的可不仅仅是周围的同志,关振远顿了顿,抬起手往上指了指:还有上面。如果我连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都分不清,刚上位就畏手畏脚,那我的前程恐怕只能止步于此了。如果连这种罔顾人命、以权谋私的做法都不敢站出来阻止,就算爬到了顶端又能有什么大作为?
吴弃疾听到关振远的话反而放宽了心,有关家在,关振远再怎么折腾都不会摔得太惨。对他而言,关振远肯对他解释这些话就是一个很好的肯定说明关振远有把他的意见听进去,而且认真考虑过它的可行xing。
吴弃疾笑着说:关老哥说得在理!
郑存汉本来还忧心忡忡,郑驰乐却说:老爹,我和姐陪你去收拾行李。我瞧那几个大个子的车挺宽敞的,我们应该能够挤上去搭个顺风车。
郑彤也想起了郑存汉答应去省城,生怕郑存汉反悔,立刻应道:没错,爸,我们去收拾。
她那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郑存汉的眼睛,他觉得关振远的话也在理,也就不再gān涉了:好,走吧。
于是兵分两路。
关靖泽和郑驰乐的推测差不多,对关振远、吴弃疾和张世明怎么商谈也没兴趣去了解了。他跟着郑驰乐三人往里走,装作不经意地询问:乐乐以前也住这里吗?
郑彤闻言一僵,转头看向郑驰乐。
一开始郑存汉并没有把郑驰乐送到岚山,而是以上学方便为由将郑驰乐送到郑家村这边来。那时候郑存汉和家里的关系闹得很僵,郑驰乐刚回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人理会。郑驰乐xing格野,领着同龄人上山下水,什么都敢gān,一天不惹祸就不舒坦,直到有次连命差点jiāo待在附近那条大河里以后才乖了不少。
也是那一次意外让郑老三忍不住将郑驰乐撵回郑存汉那,促使郑存汉把郑驰乐送到岚山。
郑彤知道这些事时已经是郑驰乐被送走以后了,偏偏这时候郑存汉因为病重而要她立誓绝不认回郑驰乐。
被关靖泽这么一问,郑彤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郑存汉注意到郑彤的失态,一下子就猜出了她在想什么。
他也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狠心,可是他的心要是不狠,不仅这个女儿的未来毁了,郑驰乐的一辈子也毁了!难道要他跟郑彤抱头痛哭,走出门永远被人指指点点,从此母子俩相依为命一辈子吗?或者让他去认回已经再娶的父亲,做个不尴不尬的私生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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