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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弃疾没好气地说:想认识的话自己问去。
童欢庆搓着手说:我是师父的徒弟,千万因为我这么挫就怀疑师父的医术啊,当初是我死皮赖脸求师父收我的哎对了,我叫童欢庆,你叫我大庆就可以了。
郑驰乐不怀好意地瞟着他腰间的肥ròu:不如叫油田?
童欢庆:
他不跟小孩子计较!
郑驰乐倒不是恶意取笑童欢庆的,见童欢庆一脸憋闷,他正正经经地跟童欢庆jiāo换了名字。
童欢庆一向是自来熟的个xing,立刻就乐乐、乐乐地叫,热络地拉着郑驰乐说话。
直到吴弃疾一个眼神瞥了过来,童欢庆才灰溜溜地跑去准备手术事宜。
没过多久陆父就在陆冬青的陪同下来到了诊所,这次郑驰乐没再盯着整个诊疗过程看,因为他知道吴弃疾在陆家就已经做出判断了,接下来就是按照对症治疗而已。
郑驰乐给坐在外面的陆冬青倒了杯水。
陆冬青从进门开始就有些魂不守舍。
郑驰乐安慰道:别担心,吴先生很厉害的。
陆冬青礼貌地道谢:谢谢,我没事。
郑驰乐回想起前世的种种,有点儿想不明白曹辉为什么狠得下心对陆冬青恶语相向、拳脚相加,也震惊于陆冬青的意志到底有多坚韧:那么多不幸的事发生在他身上,他却从来没有被击败过即使他看起来那么地腼腆。
陆冬青显然并不知道郑驰乐在想什么。
他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杯子,手指有些发颤。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所以他比同龄人要早熟得多,随着年纪渐长,他逐渐发现对好友曹辉有了别样的好感。
那并不是友谊。
可是他父亲刚刚吐露的事实,让他想透了曹母为什么那么不喜欢他,当面就叫曹辉不要再把他带回家。
曹辉没有父亲,曹母没有丈夫。
他的父亲、她的丈夫,已经死在支援越战的志愿军里。
同一地区的人大多会分在一块,所以曹辉的父亲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他父亲的错误决定而死。
所以曹母才会那么不喜欢他。
不,不仅不喜欢,那是厌恶和痛恨!
曹母是个公职人员,处理事qíng时自有一套,她再不喜欢陆冬青也没有勒令曹辉不能和他往来。
她只是微笑着劝曹辉多jiāo朋友,还将同事里面一些年龄相近的孩子介绍曹辉,他要帮着家里做事,曹辉又有了新玩伴,自然很快就把他给忘掉了。
这种做法是非常高明的:聪明的父母从来不会把自己摆到跟孩子敌对的位置上要是曹母直接反对曹辉和他往来,以曹辉那小霸王个xing肯定会生出逆反心理。
陆冬青觉得心脏在阵阵抽痛。
他不能责怪自己的父亲,也不想怨自己命途多舛,至于那还没被人察觉的不应有qíng愫,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在它生根发芽之前彻底挖走。
陆冬青攥紧杯子把水往自己唇边送,只觉得穿过喉咙的开水有点儿冷。
他还这么小,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而且人活一世应该看到并不仅仅是那所谓的喜欢,他父亲马上就要好起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的人生还那么长,总会遇上更多喜欢的人,然后很快就把少年时这份无果的暗恋彻底遗忘。
陆冬青突然问郑驰乐:那个你在跟吴先生学医吗?
郑驰乐不知道陆冬青为什么会这么问,连连摇头:不是!
陆冬青有些讶异,看郑驰乐和吴弃疾的互动,分明就有教和学的架势。
郑驰乐说:如果我是他徒弟,这会儿肯定会在里面帮
郑驰乐话未落音,童欢庆突然打开诊疗室的门说:乐乐,过来帮把手!
陆冬青盯着郑驰乐直看,那眼神分明是在指责他谎话连篇。
郑驰乐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老天不给他来个六月飞霜都对不起这冤qíng!
郑驰乐心里再怎么嘀咕,做起正事来却是绝对不会含糊的。童欢庆还在一边聒噪地解释着吴弃疾要怎么给陆父治疗,郑驰乐已经熟门熟路地按照标准手法洗手、消毒,小脸儿绷得死紧,每个动作都比童欢庆还要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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