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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倚着墙放着一块大匾,被红绒布遮着,徐治中看着这匾低声问,央央,猜猜寒舍叫什么名字?谭央想都不想,笑着说,徐府吧,你这人骨子里老派,才不会把自己的家叫公馆呢。徐治中伸出手,本是要去揭匾上的布,听了谭央的话便收回手,假愠道,别人说我老派也就罢了,你还来说我!你比我还老派些,你自己不知道吗?我叔父临走时还感叹,果真是钟灵毓秀,怪胎一对。谭央听罢略笑笑,也不说话。徐治中一面在前面引路,一面气馁道,我都不愿意同你说了,我这房子的名字,比徐府还老派!

谭央进了徐治中的房子里,不禁笑了起来,好老派的陈设,红木的桌案椅柜,因屋中格局是西式的,地上也铺了红漆的木地板,雪白的墙面上挂了很大一幅色彩明艳的画,几盏电灯照下来,屋中明亮干净,这房间得了中式摆设的精髓,端方大气,却又用了西式的架子,避过了旧房子的陈腐阴暗。如此的中西合璧,很叫人叹服,这大抵是西风东渐后堪称楷模的宅子了。

刚来上海,岁数小时,很喜欢洋式的家俬陈设,年轻时贪新恋巧爱舒适。如今已近而立之年,谭央倒越的喜欢起这些中规中矩的老式红木家具,叫人觉得不急不躁,沉稳有底气,很像是她同里的家,亲切又合人心意。

楼上最大的房间是书房,四面墙是博古架,放着古玩字画,中间是一排排高高的书架,还配着梯子,像是西方的图书馆,临窗摆着供人写字作画的书案,旁边还有个写字台。看得出,徐治中对这间书房狠下了一番功夫,所以很有几分得意的问,央央,我这书房怎样?谭央点头,嗯,很像是你的房间,物似主人型。噢?那我是个什么型?见徐治中兴味浓厚的追问,谭央认真的想了想,直视他的眼睛,一板一眼的说,学达中西,温儒刚直!

徐治中先是一愣,随即干咳了两声,拿捏不住的大笑开来,本来还想谦虚两句,不过得意忘形了,欢喜得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说罢,徐治中笑着转身出了书房,自语道,房子也罢,人也好,评价如此之高,可见你是喜欢的。

临要走的时候,徐治中打开楼下客厅对面的房门,里面是个开阔异常的大厅,除了靠墙摆的一溜儿椅子,里面空无一物。徐治中带着谭央走进去,轻声问,知道是干什么用得吗?谭央看着门正对面拉起的深红色法兰绒帘子,笑言,一般来讲,这样的屋子都是用来办舞会的,你最不喜跳舞。必是在帘子后面挂了地图,用这大屋子开会。徐治中叹了口气,无奈道,原来在你心中,我是个这样无趣的人。

说着,他拉来一把椅子,把谭央摁在上面坐好,接着他走过去拉开帘子,帘后面是四扇高大的玻璃门,渐次打开大门,房子的整个后园映入眼底,那是中国式的园林,亭台水榭,假山池塘。门前的便是一个长方形的亭子,亭子垫得颇高,两侧都有台阶,上面挂着一排灯笼,将亭子中间照的很亮。所以,与其说是亭子,倒不如说是戏台,夏日清风吹过,灯笼里的光随风摇曳,影影绰绰看出后面层叠的花木山石,这出景致仿佛随时唱得出一段《游园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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