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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央拿起闻香杯,那略微烫手的温度和沁人心脾的茶香舒缓下了一天的疲惫与紧张,她低下头自顾自的说,刚上敬业中学的那个期末,考完试后你们全都跑出去玩,只我留在教室被老师逮住作业本,到你的座位上时,看见你桌上摊了两本书,蔡襄的《茶录》和许次纾的《茶疏》,那两本书我同里的家中也有,父亲品茶前总会拣出几页叫我读。我当时就觉得,咱们两个大概是习性相近的,所以便觉得可惜了,说到这里,谭央无奈的笑了,可惜你不是湘凝!
谭央说到第一个可惜时,徐治中忽然抬起头,眼睛一亮,把话全听完后,他稍有些失望,却也释然一笑,我又何尝不这么想?当时你和湘凝坐在第一排,天热的时候,湘凝趴在桌上睡午觉,你就一面看书,一面用个硬纸板给她扇风。我当时就想,我怎么就不是湘凝呢?
对了,这两天有没有看到赵绫?喝茶的间隙,徐治中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谭央摇摇头,上个周一她家老二烧,她早上去学校前把孩子撇到我这里打针吃药,晚上下课时来接的,之后就再没看见,她总是很忙!徐治中听罢牵强一笑,认识你这个小儿科医生,真是好啊!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为赵绫照顾小孩的老娘姨又背又牵的带着三个孩子,在医院门口堵住了来上班的谭央,老娘姨惊慌失措的拽着谭央的衣袖,叫着,不得了,不得了了,先生太太两天两夜没回家了,连声招呼都没打呀。今天一大早又闯进来一大帮人,把家里翻得个底朝天,谭小姐,你看,这可怎么好啊?
谭央一听她的话也吓得不轻,把娘姨和几个孩子送到她的公寓后,便想方设法的找门路打听赵绫夫妇的情况,奔波一天也一无所获,晚间的时候,她从医院的保险箱里取出来两根金条。接下来的几天,她托一位常在医院给孩子看病的官员太太的引荐,辗转找到位在警察厅有些实权的小处长。那位肥头大耳的处长看着桌上黄澄澄的金条,便勉为其难的答应会给打听,之后便又没了消息。
赵绫和李赫在上海都没有近亲了,看着眼前渐次矮半头的三个男孩子,谭央便更觉得找回他们夫妇是自己责无旁贷的分内之事了。因那位老娘姨只白天看顾孩子,所以奔波了一天的谭央晚上还要照料几个顽皮的男童,筋疲力尽,心力憔悴。
因左右都打探不来消息,心烦意乱之际,在办公室坐立不安的谭央便昏头涨脑的拎起电话拨了号码,转圈的号码盘,每拨一个数字又要不紧不慢的滑回原位,一口气拨了三个数字,只剩最后一个数字时,呆望着慢吞吞旋转的号码盘,谭央顿时清醒过来,负气一般的扔下了话筒。她恨自己不争气,困苦无助之际,竟还是最先想到他!
因那位警察局的李处长总是对她避而不见,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谭央就守在了李处长的家门口。这个冬天特别冷,等在外面的谭央没一会儿就冻得手脚酸痛。待到李处长出门时,看见谭央在墙边冻得瑟瑟抖的样子倒也起了恻隐之心,他走到谭央的身边,悄声说,谭小姐,你的朋友和我们警察局没关系,是军统抓的人,抓到后直接押到了军队里,那里戒备森严。你若是在郊区的军队驻地有人的话,不妨去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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