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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央长长的叹了口气,勉力笑道,若我的病,能好的话。
午夜时分,陈叔起夜时又去了一次小书房,在谭央惯常读书写字的大写字台后面,毕庆堂眯着眼靠在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支烟,香烟慢慢的燃烧,一分一毫的变成灰烬,就在这越凝越多的烟灰不堪重负行将落下的时候,毕庆堂猛的睁开眼,小心的探身将烟灰磕到桌面的白纸上。白纸上面拢着一堆烟灰烟头,狼籍一片,可白纸外面的地方,无论是书桌还是地毯,都干干净净的。
陈叔心头一堵,这还是谭央定下的规矩,她的小书房里有一些珍贵的医学书籍以及早年她自己画的字画,因怕被溅了火星,便不让毕庆堂在里面抽烟。可居家过日子哪有这么绝对,她不在家时,毕庆堂也会衔着烟进来找东西,可每次都会谨慎的抽张纸出来接着烟灰。
这些年满世界的算来,这间小书房却是他家少爷抽烟抽得最拘束的地方了,每每临出房间时还总想着开窗放放烟味。想到这里,陈叔抬头,在这样寒冷的深秋夜半,书房的几扇窗子也都大开着,寒凉的空气混着香烟的味道,那般的冷清寂寥。
陈叔走进书房,一扇一扇的关上了窗子,毕庆堂不悦的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陈叔却先开了腔,那天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现在岁数大了,没法子总和你在外面跑了,到底是怎么了?你回来后就开始这样的糟践自己,该吃饭时就喝酒,该睡觉时就抽烟!好在还有小小姐,不然只怕你连大烟都敢碰碰吧?毕庆堂扯着嘴笑笑,哪就有你说得那么没谱,你都知道了吧,我带出去的人不是都对你说了吗?
陈叔冷着脸坐在对面的沙上,直视毕庆堂的双眼,你说!你自己说,再这么撑着就憋出毛病了!毕庆堂把烟掐灭放到白纸上,低着头心不在焉的说,她最近对我敷衍的很,打电话过去三两句就打了,连周末接囡囡都会晚。那天我想了点儿法子,想邀她出来吃饭。她说自己有事,没同意。我本来就气着,结果现晚上那个姓徐的带她去了男澡堂子,我是气昏了头,闯进去和她起了些争执,说到这儿,毕庆堂停下,强压住自己纷乱的心绪,重重喘了几口气,颤着声说,我对她说,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陈叔闻言一惊,随即双眼充满不忍的看着毕庆堂,闷声道,少爷啊,你若是真能下得了这样的决心,十年前便了结了,哪就到得了今天这样的田地!毕庆堂死死按住椅子扶手,急切的说,所以我后悔了,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可是怎么办?说出的话是泼出的水,我还能怎么办?陈叔心疼的望着毕庆堂,轻声劝道,去找她,去和她说,说你后悔了,说你这段时间有多难受!少夫人一向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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