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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筹对政策很懂,哪个区要重新规划,哪一片近期要动工,哪里近日刚建成,这两年的利好利空条件,侃侃而谈。温凛听得云里雾里,暗地里偷觑杨谦南。他带她来是培养投资头脑来的么?

杨谦南仿佛能听见她心声,倏地向后一靠,闲观戏台,“这些不用管。五环以里,你给我找个山水好的地方。”

傅筹怔了一下,说也对,山川湖泊改不了道,买这些地方不出错。

杨谦南恶劣地一笑,说他是自己住。

傅筹一拍茶杯盖,那样好脾气的一个人,被他惹火了:“你找骂?我给你讲到舌头干,你说你要自己住?”

温凛暗暗发笑。傅筹这人她也见过几次,三十岁上下,在政府工作,像一壶温吞水,对什么人都体面照顾,没什么性子可言。可面对杨谦南,也会被逗气。

她悄声说要上个洗手间,避了出去。

这间戏楼背后一是一幢半民居半商业建筑,洗手间合用。

温凛绕了很远,才找到女洗手间的位置。

这里的二层好像是一排教育机构的教室,每间房里隐隐约约透出来乐器的声音,从钢琴到长笛,从古筝到吉他,中西合璧。技法生疏的学员弹得磕磕绊绊,和外面戏楼的声音完美混杂。

温凛一边听着这些声音,一边慢条斯理地洗手。

有时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听着满世界无关自己的声音,会觉得莫名安定,莫名地有幸福感。她看着镜子,发现自己嘴角溢着丝笑。

她没有想到,会在镜子里看到暌违许久的钟惟。

这个洗手间位置很偏僻,钟惟踏进来的时候没料到里面有人,往镜子里一瞧,竟然是温凛。

她们有种诡异的缘分,无论在哪,总会莫名其妙地碰上。

钟惟穿简单的衬衣牛仔裤,原本是进来抽烟。见了她,把烟头慢慢地碾灭在墙上,好像料准了她有话要问。

温凛怔愣许久,迟疑道:“你嗓子好了,能抽烟了?”

钟惟笑了一声。

听她的笑声能发现,和从前有些微的不同。那是一种人为的破碎,藏在她嗓音的深处,说话时感觉不太出来,但一唱歌,这种差距就如置身显微镜下。

她有意回避话题,主动指了指外边,说她现在在这里,教小朋友弹吉他。

温凛以为自己绽出了个笑,但其实没有。

“……挺好的。”她说。

她们实在算不上什么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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