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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蹲着的土狗,在院子里瞎逛的鸭子、鸡和鹅,房舍后高树枝杈上立着的麻雀。
画面最前,是坐在院子外大树下相对坐着整理食材的父女,中景是她们身后的小院和房舍,远景是一片农田和远处狂野,起伏的原野尽头有奚落的树林,再向东是若隐若现的连绵山脉,向西是偶有一片树木和河流穿过的无际草原。
北方的天很高很高,在城市里时还不觉得,走出来才发现从草原上吹来的风不小。
大朵大朵的厚实白云在天际滑行,它们遮住大片阳光,使得远处草原一片斑驳云影,有的地方是明晃晃的浅绿,有的地方却是浓沉的深绿——
而这片深绿还在梭行,不断移动变化,让旷向天际的草原多了一丝奇趣。
华婕的画上,着重描绘了远景的光影。
草原上的光影,树林间的光影,远山处的光影,河道上的光影,田地上的光影。
它将近景和中景都略画了,远景却画的细腻而丰富。
阳光为大地洒上浅金光芒,不同的地貌和起伏折射了不同的光影,配上华婕本就擅长的色彩运用,当这幅画逐渐完成时,别人放眼望去就是绿,她的水彩画上却是清透而斑斓的。
就好像,华婕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颜色。
摘完豆角的大妈站在画后,赞叹道:
“哎呀妈呀,俺们天天在这儿片呆着,也没看出来这里居然这么漂亮。”
另一位更年长些的女人一边摇头一边嚷嚷道:
“这看着吧……就是俺们这儿。
“但我看着,又不是俺们这儿。
“太好看了,太漂亮了!”
华婕收笔时,盯着自己的画望了好久。
这幅画下笔时,她没有想过它能卖多少钱,能否得到别人的认可。
也没有太多关于艺术性的思考,甚至无思无想。
她就只是觉得美,觉得想画。
于是线条有了生命,流淌在纸张上,于是色彩有了主张,铺盖在线条之间。
这幅画就这样完成了,纯粹的只是享受将自己看到的东西、感受到的内容,如实呈现。
专注的享受一根一根线条的生长,和一笔一笔色彩的堆叠与变化。
望着颜料在水中晕染,看着原本的画面因为叠色而变得丰富,变得奇趣横生……
她找到了那种完全舒展的放松,抛开理性,纯感性的与纸张、与画笔、与色彩、与视觉交谈。
然后完成了这样一幅纯粹的风景画。
当完成的这一刻,华婕才开始用理性的目光去审视它。
近景农作的人、中景人类的房舍,都透着淳朴和乡野谐趣,但放置在整幅画中,它们就像沈墨带着她逃离的那座城市般,被抛开,被忽略。
而那片遥远的山野草原,那细腻多姿的大自然,才是整幅画的视觉中心。
它们就像是自由和无忧无虑的象征,抛开所有压力,她正朝着最纯粹的放松和自由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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