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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成后,它又自有了风格,从她的大脑和手下独立出来,变成了一幅似乎有灵魂的画。
近景的细节,勾勒的纤毫毕现,中景和远景省略到什么都看不清。
可雾凇的冰晶里,不仅映出了那个苦哈哈一直画一直画,充满恐惧又满满勇气的画者,也映出了远处的雪原和山影。
这幅画好像是个特写,是个冬日的微缩,但细看之下,它又呈现出了冬日雪原上的全部风景,甚至是躲在温暖室内怕冷的人。
周日上午,沈佳儒再次站在这幅画前,看着这幅少女从昨天画到今天的水彩大幅。
他脸上沉静的表情开始松动,几分钟后,他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他的谈话敲醒了她,但没有吓退她。
近景的细腻温柔,与远景的大气果敢,仿佛正是身边的少女。
她正抹掉过去的粉饰,揭开自己,重新向画笔和画纸张开了自己。
最真实的她自己。
她没有被他的话搞晕,没有因为他的话愤怒,她记住了他的话,正视了他的话。
但也没有被他吓到。
他仿佛在画中看到了茁壮成长的少女,迎着太阳,直面风雪冰霜。
“就选它吧。”沈佳儒说。
“什么?”华婕转头疑惑。
“你去参赛的作品,就选这一幅吧。”沈佳儒转头对上她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
沈佳儒微笑着等她因为他的话、因为他话里的认可而感动,然后乖乖点头,红着眼眶应是。
她熬了这么几天,终于画出这么一幅来,她心里一定十分十分期待他的认可吧。
此刻听到他的话,一定满满感慨吧?
甚至胸腔里发酸,想要流眼泪发泄这几天集训,撕掉自己,又重新生长皮肉的苦痛和不容易吧?
来吧,望着老师的眼睛,哭也没关系。
他会夸夸她,会如最恰当的长者般拍拍她的头。
结果,华婕并没有应声。
她抿了抿唇,认真思索后,恳请道:
“老师,我家里还有好几幅画,虽然是之前画的,虽然仍有没褪掉的匠气,但我也挺喜欢的,能不能下周我一起带给您,您再选选?”
“……”沈佳儒梗住。
缓了半天,才应道:“好。”
华婕微笑仰头,“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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