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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上的脑袋轻轻地挨着我,传达着动作里的疲惫。我歪头贴着她:“你想去哪?”

红盖头颤抖了,深红的颜色在料子上点点绽开。

新娘的声音模糊了:“我不想嫁人。”

我知道,佩花不是不想嫁人,是不想嫁给除程二以外的男人。

可惜我帮不了她。

其实我也想离开这里。

外面人声鼎沸,屋里的几个女孩窃窃私语。

这里的感觉,并不好。

我和新娘脑袋靠着脑袋,这一刻,我真的觉得,经常和我一起玩的佩花,是朋友。

可是从明天开始,佩花就得像所有妇人一般,操持一个家,准备生孩子,每天等自己男人归来。

恐怕我们很难再见面。

现在,我可以点火,烧了屋子,或者靠一身武力打飞所有人,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新娘子佩花有自己的家人,林婶此刻或许正在酒席上磕瓜子……

新郎终于进入岳父家,带走了新娘佩花。

亲戚、邻居、朋友,热热闹闹地庆祝,新郎抱得美人归。

婚裙扬起,红盖头下的新娘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随其他姑娘跑到街上,不知道谁撞了我,我踉跄着又撞了别人。

我一边向撞到的人道歉一边抬头,冬日的阳光格外刺眼,那袭红裙与另一件红衣挡住了一部分光亮,却在我的眼睛里黑暗了。

一队唢呐吹响,轿夫精神抖擞。

新人成亲,两家虽没花多少钱,却在音量上顶出了天。

我扫视四周,微微皱眉。

掌心滚烫,我像是野兽一样用直觉感受四周,任由人流碰撞。

这时,谁拽住了我,生生将我拉出人海。那人常年穿灰衣,从不见喜怒,眼角有一点黑痣——杨瑞霖先生。

“先生好。”

杨先生带我到无人关注的角落。他的呼吸不太正常,一直捂着心口。

我看着他费力地呼吸,随口问道:“先生怎么了?”

“哈……”他冲我笑笑,“老毛病犯了,火烧似的疼。”

“你也察觉了吧?”

有奇怪的人来了。

人群中,有异样的视线到处寻找,喝酒的男人大声吆嚯、难得清闲的女人唱歌跳舞。

今天本该是快乐的。

我暗暗鼓劲,右手发热。

“苹,”杨先生忽然揽上我的腰,避免我被别人看见,“他们是来找你的。”

脸颊贴上他胸前的灰衣,杨先生似乎更加痛苦了。

“为什么找我?”

“北德镇的光义会分部被控制了,你是迟冉的妹妹,而且,我不清楚你执行过什么任务,现在,咳!”他一阵剧烈的咳嗽,脸颊贴上的胸口起伏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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