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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湖抚过她后脑浓密的头发,嗓音沙哑低沉:“我的殿下, 你我久别重逢, 不高兴吗?”
“乱臣贼子!”
“殿下, 今日的芙蓉糕松软香甜,配的茶也好。”谢湖谦卑地端上一杯茶来, 笑着说:“我记得, 您最喜欢芙蓉糕了。”
江央想到了宜章敬给她的酒:“宜章……”
“我帮助了五殿下, 并且, 答应了他,有生之年绝不再涉足都城。”
而她,则是那个代价。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也许战争还会来临, 但这会给他们的子民,休养生息的时间。
江央公主对上他茶色双眸,所以……他同样微微含笑,不言而喻。
“从前啊,我以为做一只蛾子,飞蛾扑火也是好的,现在才知道,只有做这只灯盏,才能与烛火共生。”
灼灼烈焰中,他看见案上那只屹立的白玉灯盏,一丛细长烛火在上面随着气流摇曳。
她是公主,能够拥有她的人,须得是王。
他没来得及更多说些什么,就被人叫了出去。
“这是?”江央公主掀开了,看到衣架上遮住的布料,发现了被覆盖的嫁衣。
侍女道:“这是公主您的嫁衣,公子说,要收藏起来的。”
江央公主神色复杂,她依靠手指抚过面前赤色金纹的嫁衣。
她失神半晌,这样的吗?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谢湖沉默地站在甲板上,浩浩汤汤的水波荡漾而去,另外的船只是秦家的。
她明白了,谢湖为何没有命人追她回去,而是任由她返回了宜章他们的身边,他可比他们舍得牺牲多了。
忽而,谢湖眼睑微垂,倏然冷眼回过头去,却见是江央公主,略微惊诧过后现出笑意:“殿下怎么出来了?”
“你害怕了。”江央公主下颌抬起,双目看向他,冷然道。
谢湖没有回答,也许是默认了。
江央公主缓步走到他的身边,谢湖一声不吭地抬起手臂,搂住了她的腰身,低下头依偎在她的侧颈。
“你怎么会成为这样的人?”
长风拂面,水声涌动,谢湖低声道:“难道,不是殿下您让我成为了,今日的谢湖吗?”
一切的一切,都是江央公主自己的选择。
是她伸出手,将陆危从那个深渊里拉了出来,也是她,让陆危一点点的发生改变。
“可是,”江央公主别过头去,咬牙轻声道:“本宫没有让你成为一条反咬的狗。”
谢湖凝视着她,蓦然弯了眼眸:“卑臣没有这样做,卑臣只是太喜欢殿下了,卑臣没有做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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