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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既然答应了会帮你解决失眠症……”
江离的手在空气中摸来摸去,本想拍拍人的肩,赫敬定却轻轻地将她的手拢在冰冷却厚实的掌心,她露齿一笑,不动声色地抽出了小爪子。
“放心吧,不会食言的。”
赫敬定坐在花丛中央的虫二亭内,卸去了铁甲与护腕,如今一身墨玄的单薄长袍套在身上,广袖随风猎猎,独自一人斜依在亭畔擦拭长剑,那身形莫名有些落寞。
世人皆道,镇远王残忍暴戾、不近人情,府内除了李忠便无人敢同他主动接触,外面的百姓便更是了。
人云亦云过后,敬有,更多的则是畏,似乎在他们看来,皇帝手中杀人无数的“兵器”又怎会拥有柔情和善意?
赫敬定冷漠视之。
他只是想变成人而已,杀人、助人都是为了体会活人的“感情”。
至于旁人如何看他,无所谓,不过是一群拥有着他梦寐以求、又求之不得的生命、却肆意践踏的蝼蚁们。
若真不在乎,为何又会夜夜不得安眠?
只要躺在榻上,一闭上双眼,便是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和声嘶力竭的哭喊环绕在耳畔。
“川穹……川穹……”
“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骗人,大骗子!!!”
赫敬定猛地睁开双眼,呼吸紊乱,身体也隐隐发抖。
“许是近日过于忙碌之故。”
他自我安慰,脑海中的声音却一直挥之不去,只得紧促双眉,又走到了正在花丛中忙活成一小团的少女身旁,道:“此物是……香片?”
“拙贝罗,有安息宁神之效,难得遇到一个懂香的人,我自然要好好地显摆显摆,不比老妖婆名唤杜若,却连杜若是何物都不知道。”
江离颔首摆弄花草和香料,露出了一截未被衣衫遮挡住的白皙颈子,细腻柔软,温暖无比,如上好的白玉,赫敬定目不斜视,只盯着她圆圆的后脑。
晃来晃去,莫名可爱想揉。
他索性坐在了江离身旁,听后者不停地絮絮叨叨,仿佛要将这一辈子的话都说出来似的,大抵是平日里无人能与她交流,憋坏了。
“杜若她就不是个东西。冰天雪地让我穿单衣在竹屋外蹲马步,做饭比制.毒还厉害,逼得我出门自己找虫子吃,只要偷懒不起床便拳打脚踢、藤条活活抽断十几根。傀儡的杀伤力你懂得,一拳能打断我三根肋骨。”
江离咬牙切齿,赫敬定倒是难得见到那张小脸上露出狡黠之外的表情。
“若非她和我娘长着同一张脸,我便不止是偷偷在她身体里装上随时可引爆的炸.药、而是直接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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