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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不会忘记”(云时嘉的过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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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时嘉愣住,他以为是杀人之类的。

金牙男也愣住了,他和艾傅琳说悄悄话:“姐,你这又是哪一出啊?”

“我爸非让我去管家里那个赌场,这不是正好给他们找个活干,打扫卫生总行吧。”

于是云时嘉的任务就变成了每天赌场歇业后帮忙收拾残局,他干着这些活儿一直到八岁,艾傅琳送他到一个男人那里学习。

他以为会是杀人的技巧,可却是数学、通用语这些知识。

而这叁年里,他一次也没碰见那个女孩,一次他实在好奇,问了金牙男那个女孩的下落。

金牙男一脸莫名其妙:“谁?你说小枝?这不是你该管的。”

原来她叫小枝吗,云时嘉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

他再一次遇到小枝时,是一个极其绝望的夜晚。

像金牙男当初说的,他越长越好看,也相对听话,艾傅琳思考过后把他放到了赌场里去接待客人,不用做后勤工作了。

云时嘉穿着侍应生的衣服,衣服尺码有些大了,衣摆像燕尾服一样垂在地上。

云时嘉对着镜子调整衣服。

这时候,他的后领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不是这样系的,领带这样系很怪。”

女孩带着一顶帽子,头发盘起来被帽子完全盖住。

她只是单纯这样指导一句,好像也不打算教他怎么系领带。

“是你。”云时嘉扭头看着她,有些惊讶。

云时嘉有些好奇:“为什么,和你说的不一样,他们没有让我去杀人。”

“这样更好,不是吗?”

“可这样下去,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还清钱。”

小枝叹气:“在赌场赚钱是明码标价的,不像杀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的身价如何,所以你挣到的钱不是别人的身价,而是你的身价,是你的一次刺杀值多少钱。”

“老板她向家里人妥协了,你们的日子也过得更好了,这是好事。”她最终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要离开吗,这样也挺好的吧,你当初被家里人卖掉,就是说明那个家不适合你的,对吧。”

被她哄着,云时嘉差点下意识地想要点头,可很快回过神来,他攥紧领带,又问:“那你这几年怎么不见了?”

他没有等到回答,小枝取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后就走了。

云时嘉也被催促着去给客人端茶倒水。

不太顺利,他刚走进包间就被一个客人叫住。

那个人随意地抛着手上的筹码,闪着精光的眼睛看着云时嘉:“新来的吗,以前没见过你。”

“过来,坐过来点,陪我说说话。”

男人垂涎的表情让云时嘉由内而外地产生一股恶心的情绪,他板着脸钱回答:“抱歉,客人。我还有工作。”

“工作?不就是钱嘛。”

一个筹码被砸到云时嘉的脸上,一瞬间筹码落到地上,翻在上面的那一面上写着它的面值——10万。

另一个男人用手肘怼了怼那个男人,“看着才十岁出头,孩子你也不放过?”

男人兴趣盎然:“就是孩子才好。”

十岁的云时嘉哪里有什么力气,被男人一扯,手里的托盘包括托盘里的杯子都砸在地上,而他也被摔到沙发上。

“别端着了,你们老板见到了我都得喊声哥,让我开心了,小费少不了你的。”

男人说完就开始解裤子,旁边的男人心照不宣地扭过头去,他还边装出仁慈的样子开口提醒:“毕竟是小孩,玩死了也不好收场,祖成你收着点。”

云时嘉的心跳骤然加快,他的指尖扣进沙发里,在男人提起他的后颈衣领的时候,他眼疾手快地推开男人,往门口跑。

跑出去,只要找到人求救,把事情闹大,会有人救他的。

其实他也想不到谁会救他,可只有怀着希冀,他才有勇气反抗。

手还有几厘米就要碰到门把手了,方才假装慈悲的男人笑着将大门的门锁拧上。

而云时嘉也在这时被身后的男人拽住脚踝,他扑在地上,地上碎掉的玻璃片扎入他的皮肉,比起疼痛带来的痛苦,内心的恐惧更为明显。

“他爹的,还想跑?!”

他的脖子被狠狠掐住,衣领也被人大力地撕扯开,这下不用纠结领结系得对不对了,因为领带早就被扯下来随意地扔在了一边。

领带上带着鲜血还带着玻璃渣,有些狰狞。

云时嘉被拐卖时都没感觉什么,但在这时,却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现在就死了该多好。

可惜,没实现,而他身后的男人的想法也没实现。

大门被人推开,门口的女孩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她冷着脸说:“老板叫我来送酒。”

她讲完这句话,手里的酒瓶就朝门口的男人砸过去。

大概是对这样人畜无害的孩子没有防备吧男人没躲过去,就这样被敲的晕头转向的。

酒液顺着他的身体,流淌到地上,这下领带上还有红酒酒液,混着鲜血,说不上哪个更红艳。

“草,你是谁!”男人松开云时嘉,他叁两步冲到小枝面前,要去掐她的脖子。

小枝用脚将门带上,迅速地从侧腰掏出一把匕首,她以极快的速度将刀扎入男人的胸口。

“扑哧”一声,鲜血像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小枝的脸上满是肮脏男人的血。而她没有留情,在男人错愕时,又反反复复插了四五次,直到男人倒在地上再不能起来。

另一旁被敲晕的男人,她也没放过。

劫后余生的云时嘉还没喘上一口气,肩膀就被小枝踹了踹。

“喂你,我当初给你的刀,还带着吗?”

云时嘉突然起什么,去摸口袋,反反复复摸了一遍后又顿住:“在另一套衣服口袋里。”

小枝将匕首塞到他手里,“借你用,去杀掉那个人。”

她的语气很平淡,仿佛杀人是个很小的事情。

云时嘉的手在发抖,匕首都握不住。

“不敢吗?”小枝掐着他的下巴,“是觉得那个男人比起地上这个,要稍微好一点吗?”

“等地上这个男人玩完你,那一个也会加入进来,你现在不捅死他,他会记住你一辈子,将来用他下身肮脏的器官捅你。”

小枝握着他的手,抓紧匕首的柄。

云时嘉像是着了魇一样,浑浑噩噩地走到男人身边,举起刀子,然后落下。

他的脸上现在也都是不干净的血了。

小枝沉着地用毛巾擦着脸。

她教着云时嘉:“溅在衣服上的血迹回去用肥皂液和洗发水混合洗就可以洗掉。”

云时嘉再次拿不稳刀子,匕首滑落掉在男人身侧。

她蹲下身,拿回属于自己的刀,云时嘉这才注意到,那个匕首的刀柄上有密密麻麻的划痕,数不清多少个。

“谢谢你。”云时嘉在小枝即将转头离开时,说出这句话。

小枝摇摇头,“我不是帮你,这是我的任务。”

另一边,艾傅琳揍了乞洛一拳,她无语狂怒:“你把金叁角那两个中间人的悬赏给小枝了?你傻叼吧!!”

“这咋了,正好那俩人今天在你赌场。”乞洛不明所以。

“那俩人不像那些小喽啰,不好对付,小枝又是一根弦,万一真去了咋整。”

乞洛按住焦躁的艾傅琳,他意味不明地说:“你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那俩人。咱俩负责善后就好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又问:“是不是快一百件了,干完一百个悬赏,她就要走了是不是?”

艾傅琳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了。

“早就想把她送去和平的国家,跟着我们这群人刀尖舔血太危险了,但她非要还我的恩情,说要帮我完成一百个单子。早点干完早点离开也好,去丰藤吧,那里听说刚换了一个总理,这个新总理主和平,丰藤近些年应该不会有战争。”

乞洛听着她啰嗦,等她说完只问了一句:“你舍得吗?”

云时嘉十五岁开始接悬赏单子,十七岁干够一百单,也偿还了艾傅琳的恩情。

他的最后一单是杀一个畏罪潜逃的科学家。

这个科学家将比协新研制出的科研成果拿去和外国人交易,罪不可赦。

可她已经七十多岁了,生命也快到尽头了。

云时嘉找到她的时候,在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厂里。

明明应该已经仗着贩卖科研成果赚了不少钱了,可她依旧活得很惨,衣服是破的食物是凑活的,还因为出逃得了一身病。

她身边守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云时嘉第一次不想那么直接,他伪造了一个逃难者的身份接近他们。

也得知了一些贩卖科研成果的内情。

原来这位科学家拿到的这些钱都去接济城郊的难民了。

可这些哪怕告诉政府,也不会有人可怜她,感谢她,理解她,从而放过她。

这人也活不久了,她的病在吞噬她的寿命。

而这愚蠢的姐弟二人,居然劫持了一个歌手过来,只因为海报上写这位歌手的歌声有治愈人心的功效。

云时嘉听了想笑。

比协郊外的难民在苟且求生,而城内却在花钱请歌手办演唱会。

也是在这时,云时嘉想到了一个回归云氏的方法。

挟恩图报。

他最后一次去见艾傅琳的时候,艾傅琳偶然提起了小枝。

“你跟小枝的习惯还真像,喜欢在刀柄上计数。”

这个名字,云时嘉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了,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他最后还是没忍住问:“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艾傅琳摇头,对此事,她闭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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