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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无非据实而奏罢了。林昔原就是副耿直的心肠,纵然颇经磨难,也未因磨难而曲折腰骨,慨然道:臣为御史言官,据实而奏乃臣职责,韦相国枉加之罪,臣不甘领受!
圣上,林昔不敬太后,还望圣上以孝道为先,处死此大逆罪人!韦元平义愤填膺,手扶顶冠跪谏,颇有若不得逞,要血溅议殿的架势。
谢饶平虽鄙韦元平鲁莽,但也不能无视太后声誉所损,此时亦道:林中丞虽借口据实而奏,然确犯诋毁太后之罪
贺烨根本不待谢饶平把话说完:谢相国,诋毁二字,你用得不实。
这又是句震惊朝堂的话!
仁宗帝曾经遗令太后辅政,朕不否认,然莫论后宫临朝,便连九五之尊我大周太宗先君,亦曾颁谕罪己之诏,坦然未领广末帝前车之鉴,再犯劳师好战之谬,感叹人无完人,圣贤亦不能免,故告诫子孙,当多听忠良谏言,勿犯刚愎之过,太后执政期间,多有谬失,太后亦存自悔之心,故承认无讳,方才愿遂众意,许朕继位,以纠正过失,还天下治盛之世,太后既知过错,岂责臣子直言,不容朕与众卿,引以为鉴?
将谢饶平驳得哑口无言,贺烨又再看向韦元平:韦相所称孝道,朕也不妨驳上一驳,朕乃贺姓,并非韦姓,虽幼年失怙,未获君父教诲,然朕之兄长,代父责训,期许乃是朕能继承先祖列宗所愿,长延国祚,力保社稷,此方为孝道,故而韦相,日后朝堂之上,提及孝道之时,千万自省,汝可真知何为大孝,何为忠孝!忠孝二字,可不是你们手中,杀敌之剑,而为自省之尺!
眼看着韦元平大汗淋漓,贺烨仍未罢休:太后任用奸歹,如元得志、姚潜等等,不少已经获罪,朕也知道,大树未倒,就难免还有心怀饶幸猢狲,谢、元二相,因无凭据,朕也不能空口白牙治其为奸歹,但可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既为罪行,难免会遗蛛丝马迹,朕不妨告诫众卿,日后治世之盛,或许并非至清之水,却也决不容得蛇蝎毒虫。
这下连谢饶平的脸,都忽而苍白。
他确定,天子不死不休之人,应当不仅阿史那奇桑!
又说冯继峥,听闻天子这番话,却并无谢、韦二人那样胆颤心惊,他自信自己的声望,不至于担当奸歹之名,又从不少迹象,笃信天子对陆家果然看重,于是他坚定信心,认为嘉程与皇后之间,年龄相差将近十载,嘉程一定能得到天子厌弃皇后容颜渐老移情别恋的一天。
至于嘉程也终免青春老去,又有什么重要呢?
家族到那时,总会有貌美女子荐送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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