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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便听婢女短促地一声低呼,小声提醒她:这位便是吐蕃王子。
青岚神色不变,上前礼见。
次玛也在打量面前的大周贵女,衣着妆容当然有别于他在市坊间,常见那些前呼后拥的贵妇,未经浓妆艳抹,只淡淡描深秀眉,天生柔长的眼角,似自带笑意,她有灵动清澈的眼眸,真如三月春水,却不待人细看,便轻垂乌睫遮藏,那睫毛也太浓密了,浓密得让人遗憾,因为全然遮挡住了那清亮又惊艳的眸光。
一袭水粉白樱的齐胸襦裙,衬托得女子的身量格外窈窕修长,穿着的是青碧色交领衣,很严谨地遮挡在脖项下,却让次玛觉得这样的穿着比那些开敞绣领,坦然露出锁骨的贵妇更具风情。
当然更让次玛震惊的是,女子应是为了劝慰贵主而来,蓦然却见他这么个陌生男子在场,但毫不惊慌,她难道仍未意识到已经中了算计?次玛竟不相信女子会如此迟钝,他原本已经拿定了主意,这时更加不会犹豫了。
还礼,干脆利落就是一句话:有请小娘子随在下移步。
次玛终于又看见了青岚扬举眼睫,再见那沁人心脾的清澈眸光,长安城湿闷的炎夏带来的所有焦躁仿佛被一洗而空,他突然觉得今日的遭遇让他愉快极了,却无端地想要稍稍捉弄一下面前的女子,想要看看她羞恼惊慌的模样,想要看看她是不是能够一直保持落落大方。
也不确切他究竟是希望目睹惊慌失措,还是更加希望面前人果然秀外慧中,一句颇含促狭的话便脱口而出:小娘子若不移步,那么也许只能和亲吐蕃了。
就连那婢女听了这句调侃的话,都显出恼羞成怒却敢怒不敢言的神色,但次玛见到的仍是女子眼角那似乎天然生成的笑意不,这不是他的错觉,女子的确唇角莞尔,她在微笑,不在意他颇为轻佻的打趣,似乎反而有如释重负的心情,她微一侧身,碧色裙带被轻风卷得舒扬,她说有请。
一定是已经察觉了阴谋,也一定感觉到自己并无恶意次玛愉快地想。
出了摘星楼,转入一条小径,却并没离开太远,只是到了百步开外距离,青竹林立、假石点缀的地方,花障后头,有一间竹舍,这里是同安偶尔招待客人烹茶品茗的地方,次玛与青岚都不陌生,他们知道这里,人在窗前坐,依稀能透过花障青竹看见摘星楼外那条路径,但楼外的人,却无法看见窗内舍中情景。
竹叶青柯,在盛夏的微风中吟唱有声,窗外仍是阳光明媚于天地之间,一时却清静不见人影。
婢女对次玛虎视眈眈,青岚却神情恬静,他们当然没有烹茶品茗,只是隔着茶案,相对跽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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