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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态度一改,盯着杜渐知好些锐利的目光才有所缓和,杜尚书没再觉得如芒在背,但他仍然蹙着眉头,显然并不尽信冯继峥的质疑。
不是因为他对冯继峥的人品产生了动摇,而是经过刚才几乎成为众矢之的这一待遇,结合上回有人质疑变法的言行,他依稀察觉在座中人,有那么一部分,很是急功进利,甚至权欲熏心,他有些担心冯侍郎会被这些人蒙蔽,被他人利用。
冯继峥不知杜渐知心里的想法,只以为这位已经深受后族迷惑,他也有些着急,还想再接再励剖析厉害,奈何在座中人,有一部份的关注点根本不在于齐心协力比如太乐令沈务汖。
几乎是急不可耐插嘴道:咱们先不理论皇后一系计策,还是商讨当如何应对为上,难道说,就因为要破例从简,便要放弃之前计划?
这位关心的,是他的女儿还能不能入宫,他还能不能名利双收。
沈务汖的提问,也确然代表着这一部份人的心声。
立即便有一位附和:冯公,若然咱们放弃原定计划,岂不仍然让皇后得逞?
又有一个哀叹:可若不放弃,我等诗书之族女儿,竟上赶着向皇族交递庚帖,怎不被舆论诽责为女色获幸?诗书之族又将颜面何存?!皇后此计真毒辣!
被这七嘴八舌一打扰,冯继峥只好暂止对杜渐知、陶葆仪等人的开导,他先看了一眼唯一留在书房侍候的长随,得到仆从微一颔首的暗示,这才决定说辞
甥女六娘,自从在妻子口中问清他的想法是荐送其入宫之后,虽说明确表示听从舅父舅母安排,而且会想办法说服自家父兄认同,但并不代表着愿意自呈庚帖,如若连六娘也不愿受此耻辱,直到如今还被瞒在鼓里的甥男陆芃当然会坚决反对,那么他就必须采取另一套说辞了。
所以一知此事横生枝节再有变故,踏入家门之时,冯继峥便打发亲信先告潘氏,让她立即与嘉程商量,而此时经亲信暗示,嘉程显然并未改变意愿。
天子为九五之尊,更是英明神武志向超凡,若礼待各家闺秀,遁例施行礼聘之仪,自然为我等荣幸,可难道就因圣上忧虑国政一意从简,我等便要执着于清高之名不屑屈从?若真如此浅薄傲慢,又怎称儒子忠良?
还不等他抒发完整大公无私忍辱负重的优良品格,沈务汖再度迫不及待追问:冯公之意,仍然愿荐令甥女备选?
冯继峥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嘴角:冯某愿意对六娘晓以大义,劝导六娘以大局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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