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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便为主人打抱不平:夫人待贺郎君,也太放纵了,如今这时势可不比从前,连莹阳真人都避难去了洛阳,若非夫人担保,贺郎君哪里还有这多自在,早与京兆柳家一样,被突厥兵勇软禁起来,他占了夫人好处,却一点不图报答,照旧一副高高在上姿态,婢子看在眼里,亦觉愤然。

刘氏却笑:他越是这样,便越是惹人爱惜,贺郎可与柴取那等贪生怕死之徒不同,他留在长安,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我替他求情,他又何至于感激,当日要不是为了解救外郭那些平民,他哪里肯屈从,贺郎才是真正英雄豪杰,为得他垂青,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婢女顿时又转改了口吻:奴婢浅薄,怎比夫人慧眼能识英杰?却心疼夫人这般小心翼翼讨好,久久不得回报,更加愤慨则是,那袁氏何德何能,论容貌,论才干皆不能与夫人匹敌,却有幸与贺郎君为结发夫妻夫人,眼见着贺周即将衰亡,汗王攻夺洛阳指日可待,到时,夫人难道还能容忍袁氏回京。

这一句话,正中刘氏的心病,她不由推开凭几,坐正身体,眉心眼底均现戾气:贺郎获莹阳真人教养大恩,而婚配袁氏,正乃莹阳真人许可,有莹阳真人在一日,贺郎便不会停妻另娶,只可惜真人与袁氏均在洛阳,我鞭长莫及,纵然待汗王攻入洛阳,到时,只怕贺郎仍会不遗余力维护真人,我也莫可奈何。

夫人忘记了,阮家家主正在洛阳,阮二娘或许可为刀匕。婢女提醒道。

刘氏眼中一亮:我还真疏忽了!

她那时嫁给柴取,图的无非是自由自在不受夫家拘束,虽说眼下已为柴取生了个嫡长子,却对柴取并无任何感情,只虽说这些年来,她一直没有收敛勾搭贺湛的言行,若然长安不曾陷落,突厥不曾崛起,她无法在谢莹的支持下为所欲为,也不会萌生将袁氏取而代之这有如异想天开的欲望,能与贺湛促成一段露水缘份,就算是满足多年夙愿。

不过时势既然给予了刘氏契机,她当然不再满足于起初的构想,她已经盘算计划,与柴取和离易如反掌,难点是怎么说服贺湛停妻另娶,袁氏这个绊脚石,是必须要铲除的。

但刘氏虽说心生毒计,当然也不会急于这一时片刻之间,赶忙找阮二娘面授机宜,她回到自家,打问清楚柴取正在待客,那客人竟然是一度为上清观贵宾的李由在,心中未免狐疑,唤了柴取身边长随过来询问:李由在虽与柴取师出同门,却从来看不上柴取这个师弟,过去我听不少人提起,也当他不食人间烟火自恃清高,这是刮了哪阵风,竟能让他登门拜访,奉承起柴取一流庸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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