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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够继续养尊处优,就算被休,又有什么要紧呢?
当下也不再泼闹了,而是飞快地盘算计划,再开口时,便连哽咽都不再有一声:王妃有所不知,民妇本为继室,外子并非二郎一个儿子,上头还有个元配所生大郎,民妇之所以不愿实话,其实也是一心为了二郎考虑,要是让外子得知二郎可能并非他亲生,将来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家产分予二郎,必定会将我母子扫地出门,身为人母,也是不愿看着子孙衣食无着王妃倘若是能够答应给予二郎钱宅安身立命,便是让民妇与唐迁那无耻之徒当庭对质,民妇也不会再有任何后顾之忧。
十一娘其实早已察知吴妻是继室,不过又听说吴大郎待二郎历来友睦,并不曾因为两人非一母同胞便心生隔阂,甚至吴大郎对待继母也是孝敬有加,又没想到吴妻竟是个这样的品性,故而也没有太过在意,然而现在听了这番话,却也觉得是在意料之中。
她虽鄙恶吴妻,倒也甚是怜惜吴二郎不易,虽说没想过真答应给予钱宅,却不抵触让吴二郎今后有安身立命之处。
但还不等十一娘表态,吴二郎只觉羞愤不已。
阿母不用说了!他的确没有细想过母亲那套奸污说法存在蹊跷,只因他也从不知道表面上柔弱善良的母亲原来竟然狡诈贪婪,再听这番卑劣无耻的讹诈,更觉悲愤难忍:阿母,难道要看儿子因为羞于见人而一死了之?阿母,因你从前作为,儿子已觉无颜再见父兄!若阿母不想逼死儿子,便再也休提这话!
二郎,我可都是为了你!
无论阿母从前做错多少事,你都是十月怀胎予我血肉之亲长,儿子不会弃阿母不顾,儿子手足俱全,蒙阿耶教导,既知稼穑,又晓算计,必能保得阿母与妻小饱暖。吴二郎下定决心,长揖一拜:王妃,待案件开审,小民必定会陈述实情,至于家母所提之事,王妃权当未说。
可当他一拜起身,却惊愕地看见对面那道花鸟屏风旁边,呆站着的人,却是他无比敬重的父亲。
吴妻此时当然也看见了丈夫从屏风后绕出,一时面无人色心如死灰,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的好日子可算是到了尽头。
十一娘轻轻一叹。
今日她先请吴三好避于屏风之后,耳闻妻儿一番言辞,最初其实不存恶意。
唐迁不依不饶,这桩隐情必然是隐瞒不住的,吴三好迟早会知实情,十一娘起初其实想的是,要是吴三好听闻妻儿这番难言之隐,若心胸豁达,能够宽谅最好,这样也让母子二人再不会有旁余顾虑,要是吴三好不愿宽谅,那么十一娘也会对这母子两人妥善安排,总不至让他们衣食无着。
当然,既然吴三好听闻真相,是怎么也不会为唐迁开脱了,只要甄守律能够完好无损的回到太原,这件案子就不怕不会水落石出。
只是十一娘没想到的是,吴妻竟然是这样一副真性情,她现在这声叹息,一为同情吴三好,二为可怜吴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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