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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贺烨完全不曾犹豫,贺湛反而颇觉意外,当然没有表现出来,又听贺烨说起衡州之事:听十四郎言下之意,似乎认为郑雄确有罪行,只不过没有实据,就算是有,他不同刘昙首鼠两端,而为毛维党羽,有汝阳王虎视眈眈,太后不可能治罪郑雄,那么咱们是否应当考虑干脆暗杀郑雄?
贺湛险些被酒呛到:暗杀?殿下恕在下直言,莫说暗杀一州刺史大不容易,反有可能暴露,就算成功,也难保继任者不会效仿郑雄,甚至有可能变本加厉!
暗杀一类行动,除非是为灭口抑或栽陷,对于挽救民生而言,甚至连治标的效果都不能达到。
那么两位有何见解?贺烨受了一呛,没有恼怒,反而不耻下问。
见贺湛沉吟不语,陆离说道:唯一对策便是察明郑雄罪行,然而太后却必定不会明断是非,只能利用汝阳王,但这事要达成并不容易,在下担心则是,恐怕郑雄已然得逞,难以避免无辜冤死。
急公会如今颇得民心,虽然小王私以为其多行锄强扶弱之义,然而对于朝廷而言,又确为匪患险恶不得不镇,太后下令严剿也合法理,若贸然反对倒有不轨之嫌贺烨也是紧蹙眉头:但倘若郑雄当真陷无辜为匪盗,却是比匪盗更加该杀,知而不察岂非置民生不顾,这事还需尽力。小王来安排,会让人暗察衡州匪案。
说着就站起身来:为防万一,小王不能在此耽搁过久,这便告辞,稍候小王会遣人送来些事物,以为十四郎新婚贺礼。
待十四郎与陆离一礼下去直起腰来,十四郎甚至不及谢过晋王赠礼,便见少年那袭鸦青锦衣已经消失在书架后的暗门里,一如来时的风风火火。两刻之后,果然有江迂手捧一长一短两个锦盒过来,一连声地吉祥话,皆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贺词,似乎并不着急告辞的情态。
贺湛便打开礼盒来看,却见短的那一方里只有一张薄笺,在看上头文字,却是任意可寻裴氏兄妹支用钱银之凭证,这礼可不小,眼见着贺湛满面讶色,江迂这才笑着解释:殿下知道两位行事离不开众多暗属,人手上殿下帮不了忙,总不能连耗用都不补给,这也是为了大业,十四郎千万不要推辞。
贺湛又打开另一方礼盒,却见里头躺着把长剑,乌黑革鞘,赤金宝柄,贺湛取出在手里一掂,眼睛就是一亮,铿地一声出鞘,只见刃薄如纸色冷似霜,剑花一挽,便生寒魄逼人。
好剑!贺湛忍不住大赞。
虽说刀剑之物似乎鲜少为人用作新婚贺礼,然则殿下深知十四郎剑术出众,一心只想着赠礼应合十四郎喜好。
还请江总管转告,贺湛多谢殿下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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