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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政摇头苦笑:我那国公府眼下与筛子无异,为了打消太后疑心,明知诸多暗探耳目,我也不能细察拔除。却轻轻敲击茶案:不过我每当夏季都会去庄野消暑,那处不过几间陋舍一方小院而已,寻常除了一对老仆并无闲杂居住,往年我去消暑也并未带更多仆婢,虽也察觉回回都有耳目盯梢,不过是伪装成郊野村民关注有无朝官往那与我私见罢了,大王若能避开那些耳目夜访,未必不能一见。

崔公不妨详告居址,待我转诉大王。陆正明眼中一亮。

又说阮岭,因为今日好不容易搬动外曾外祖父出面,终于如愿得到了陆离接见,这时正在滔滔不绝,当然不讲一贯擅长的斗鸡走狗,而是阐述这年余以来,经过悬梁刺股好不容易恶补的经史释义,一副诚心请教的姿态,就差没有把改邪归正四字直接刻在脑门上表明心志了。

陆离仿佛被阮岭的态度打动,看法略有改变,居然也颇好为人师,对于阮岭所言但有谬误之处,一一指正,这么一席谈话下来,便近午时,阮岭竟然完全不觉腹饥,倒是一边的薛昭暗暗揉了许多下肚子。

终于有婢女阿福入内,向陆离悄悄打了一个手势,陆离便知是徐国公已归密室,这才打断阮岭的滔滔不绝,示意留膳。

阮岭当然是心花怒放,奈何徐国公却不愿多留,叫了阮岭归去崔宅,陆离送至门外,徐国公方才抚须而笑:阮岭顽劣,从前做过不少恶行,多得绚之杖罚,才教他幡然醒悟,老夫看他还不算无可救药,今日才在他苦苦央求之下,烦扰绚之指点这小子为人处世之道,不过阮岭可得谨记,绚之如今身为朝臣,并不似你游手好闲,请教学识虽好,切忌烦扰纠缠。

说完逼着阮岭踏鞍上马,也不顾这晚辈后生依依不舍地回望,当然更加没有在意因他前来宣仁坊,紧随而至的那些耳目探头探脑的偷窥。

这日下昼,阮岭刚从徐国公府告辞回家,在门前便见一个内侍,满脸是笑地上前见礼:太后邀请长公主与郎君一见,长公主早已入宫,鄙者打听得郎君身在国公府,已经等候多时了,但不敢打扰郎君课业。

太后竟有这等闲睱?阮岭暗暗嘀咕一句,当然没有任性抗命,调转马头便往大明宫。

原来今日上昼徐国公与阮岭才到宣仁坊不久,太后便及时得知这事,心中虽然不至警钟震响,狐疑还是难免毕竟徐国公这些年来从不与朝臣来往,可这回却突然去见陆离!

耳目们虽然能监察徐国公的动向,但是却混不进去陆离居处,更加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太后于是干脆邀了晋安入宫,却嘱令不需打扰阮岭,直到他从徐国公府出来,才将人请了入宫。

十一娘却是在上昼见到晋王殿下前来问安时,就在猜测怕是陆离筹谋之事正在进行太后为了显示与晋王的母慈子孝,年余以来倒是时常诏见,而晋王当然也有通籍篷莱殿的特权,但是依晋王怕受拘管的性情,除非太后有诏,鲜少主动问安,今日前来,话说是问安,实际上却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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