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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桑那头,十一娘当然已经交待陆离预先打好招呼秦桑虽被封了婕妤,可天子依然留她在紫宸殿近身服侍,暂时还没有别置居殿,这虽然与陈规不符,然而些许小事太后还不至于与天子斤斤计较,御史言官等闲不知禁内,再说天子这时连朝会都不开,御史言官就算听见了风传,也没谁无聊到为此鸡毛蒜皮之事具折上谏君王改过依礼。
故而贤妃欲再翻诽议裴后案揪出淑妃这个真凶,交待秦桑转告天子时,秦桑满脸为难地劝谏:不是妾身违逆贤妃之令,因为莒先生不告而辞,圣上这些时日十分郁烦,并太后又有令在先,令禁内再不能议论此案,妾身实在不敢也劝贤妃还是莫要再提最好。
关于天子当真被裴后亡灵怨怪一事,这属绝顶机密,除了少数几个知情人,便连秦桑都不明就里,贤妃这时自然瞒在鼓里依元得志的警慎,便连兄长及恩侯都不知他已经投诚义川王,且以为莒世南真是元得志偶然结识呢,贤妃固然晓得莒世南请辞一事,却根本没往其余联想,只以为不关要紧,她又是个急躁性情,眼见秦桑推三阻四,干脆将母亲交待那句最好不要出面抛置九霄云外,横竖母亲也只是说了最好,又没说势必!
于是贤妃极不耐烦地板了脸:你不愿出头也就罢了,只圣人一贯不许我涉足紫宸殿,必须由你转告我手头握有诽议裴后者之真凭实据,你只需说动圣人诏见我即可,你可别忘了,你这婕妤因何而来若非我向太后举荐,兰婕妤不过勾栏卖笑区区妓子!
秦桑只好依言而行,反正这事与她无干,就算闹得风波不止,太后也只会埋怨贤妃多事,劝谏的话她也说在前头了,奈何贤妃固执己见,就算出了岔子,因此受到斥责,也怨不得她。
又说十一娘,掐着指头盘算着计划若是进行顺利,就这两日必生风波,她正在当值,说不定还能亲眼目睹这场闹剧,果然这日刚刚侍奉完太后批阅奏章,就见窦辅安心急火燎入内,眼睛往自己身上瞄了一瞄,见太后没有任何示意,只好硬着头皮禀报:紫宸殿来人,道是奉圣上旨令请太后前往,说是说是淑、贤二妃互相攀咬指认对方诽议裴后陷害柳十一娘,圣人请太后前往审断圣上已然令人拿了掖庭丞,严刑逼供
太后哪曾料到明明已经息事宁人的案子却忽然又闹生出来,心里直骂谢、元二氏愚不可及,可既然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也必须走这一遭,于是强忍恨怒,尚且和颜悦色冲十一娘招了招手:你也算苦主,便与我同往紫宸殿罢,也好听听这件案子背后究竟谁在兴风作浪。
十一娘与太后才进紫宸门,便见高高一排玉阶下或立或坐或跪的几人,坐着的自然是天子,跪着的除了淑、贤二妃,还有一个皮开肉绽满面血污的朴勇虎,而天子身边站着那恶煞,手里还拿着一尾钢鞭,不是贺烨是谁?想必窦辅安早前所称圣上已然令人,便是指这位亲手捉拿了掖庭丞,并对他严刑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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