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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正替他晾上床单后便换衣服准备出门,安旭等着洗好衣服的空隙洗了葡萄,斜躺在沙发上边吃边看电视,贺正换好鞋见沙发上的人还没点自觉,颀长的身子走过去。
俯下身盯着捏葡萄往嘴里送的安旭,暗示他, 我要出门了。
安旭懒洋洋的,根本没会他的意,甚至还挪开脖子去看被贺正挡住的电视。
去吧去吧,回来的时候从超市买纸巾回来,不要忘记。
贺正闷了两秒,决定先发制人,从安旭嘴里偷走酸酸甜甜的葡萄粒,唇瓣分开时安旭才眉眼弯弯地笑。
后知后觉捧住男人的脸,调戏道:原来贺大组长是在等待我的送别吻呀,真乖, mu啊。重重印下一个吻。
贺正终于满意起身,其实在他的认知里,如今他和安旭已经算过婚后生活了,对于裴向荆这唯一剩下的长辈,今天带安旭见他也是应该的事。
不过裴叔在电话里提到他奶奶,贺正便明白这次不是单纯去吃饭的,他还不想让安旭看见那些,所以没有带安旭一起出门。
奔驰大G开到这处私密性极高的疗养院时,贺正在门口已经看见那辆裴向荆经常出行的轿车。
这疗养院依山而建,空气清新,环境宜人,推病人散步的护士们穿着挺括有型的职业装,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彰显着疗养院的造价金贵。
走到之前来过许多次的单人病房,门口立着常年存在的身形彪悍、目光警惕的保镖。
贺正直觉这些保镖身手出众,裴向荆在很多年前便安排了这些人守着母亲的病房,然而他觉得这其实是多此一举,和两个保镖交换过眼神,贺正推门进去。
病房的大落地窗采光极好,坐北朝南 ,房间内设施一应俱全 ,供人疗养身体简直是一种享受,只是此时此刻病房内四处弥漫着难以忍受的气味。
床上闭眼休息的耄耋妇人形容枯槁,眼窝深陷,面无血色,嘴唇泛青,皮包骨的身子如同一具干尸。
毫无生机的躯体全靠床头旁的天价医学仪器和扎进血管的营养少液吊着最后一口气。
不多过问对方工作的贺正只知道裴向荆是靠投资发的家,而现在这个挥挥手便有几千几百万收入囊中的男人,正跪在地上替早已大小便失禁的母亲收拾床铺。
难闻的气味就是那些已经被裴向荆拿抹布收进痰盂盆内的溏便,屎尿混在一起,绕是特殊时期在停尸房一待便是好几天的刑警队长也有些轻微的不适。
可裴向荆很是平静地收拾着这些,显然是做惯了这样的事。
垫上干净的尿布,把沾了黄黑污渍的床单团成团丢进盆子,裴向荆扶着病床起身,贺正还是很敬佩他的,裴向荆也人到中年,早年给身子落下不难以根治的病,尤其是风湿,一到阴天下雨,尤其是秋冬,最是难以忍受那份刺骨的疼痛。
贺正绕过病床开窗通风,他望着楼下的老人,有的神志不清坐在长椅上吃棒棒糖,有的裹着薄毯远眺山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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