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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木答不上来,一切都很模糊。
他最好的一段日子,到底是少年时坐在阁楼看书,还是松心坐在他家门口,不让他去水库游泳。
松心说,饿了,想吃糖水蛋。
嘉木说,那就去我家吃吧。
嘉木家的房子修葺过,依然是小巧的,木头的变成水泥的。
他去读高中、大学后,松心只能在寒暑假见着他,不觉得他变快乐,觉得他越来越沉默。
那会,松心琢磨了很久,问他,是不是外面的人故意说他是凤凰男?
嘉木笑了,说,那只是一个心理暗示上的诡计,他不至于中计。
松心说,那他为什么没有以前神采飞扬?
嘉木说,小溪流里长大的鱼,游到可清可浊的大江河,就没那么悠然自得了。
松心说,那条溪鱼游回来就好了。
嘉木说,快忘记水路怎么走了。
松心轻轻皱起眉头,嘉木的笑意就更灿烂了。
这会,嘉木在厨房给松心炖糖水蛋,松心和嘉木的爸妈坐一块儿看电视,和小时候完全一样的,就差躺长藤椅上翘腿看了。
嘉木爸妈说要早睡了,笑呵呵先回屋去了。
嘉木做好糖水蛋,放凉了,搁勺子放松心面前。
松心问:“你是不是相亲失败了?”
嘉木说:“没去相亲。”
松心说:“那你去市里干嘛?种植园的人说你去相亲。”
嘉木坐她旁边,说:“所以,这半个月,你不来条件反射我了?”
松心吃着糖水蛋,说:“小时候某一天,特别想抱着枕头,搬到你家,和你一块儿住,被我秀秀妈拦住了,说长大才可以这么干。”
嘉木说:“我到市里拜访书法协会的前辈去了。”
松心说:“那我现在可以抱枕头过来吗?”
嘉木说不行,还说她是傻丫头。
《青木瓜》10
松心偶然想起小时候,跟着嘉木,爬到山腰,扯了金银花藤,坐在树下,看山下的院落人家。
松心指了一个大四合院,说,那里种了葡萄和石榴。
嘉木说,是。
松心说,我们去买吧。
嘉木说,不行。
松心不管,拉着嘉木下山,走到了那个院子门口,看见一对老夫妇,没有笑意的公公和婆婆,在那儿用刻着奇怪纹理的木模子,沾紫水,印一张张黄纸。
嘉木虽然说不行,仍然陪着松心。
松心观望,问那个公公,这是什么?
那个公公说,冥纸。
松心问嘉木,什么是冥纸?
嘉木说,给去世的人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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