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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泛酸,吸了吸鼻子,目视前方没让女儿看到自己的脆弱,只是哑声说了句:“安然,妈妈很快就要没有妈妈了,可我又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北城,你爸爸工作很忙他没有时间照顾你,妈妈只能让你转学。”
心思敏感的她听出母亲嗓音轻颤,鼻音很重,时安然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玩偶,柳叶般的细眉皱了起来。
肯定是外婆出事了。
张了张嘴巴到底没有问母亲外婆的情况,不想再让她回忆一遍那些悲伤痛苦的事情。
扭头看向车窗外,按住一旁的按钮,降下车窗玻璃,清凉的风吹进来,时安然软糯地嗯了一声,随后又安慰母亲,也像是在安慰自己:“能够交新朋友也还不错。”
但事实是,她有些害怕和陌生人打交道。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天际,夜空彻底黯淡下来,高速公路上一些路段没有路灯,只能靠汽车的远光灯照亮。
时安然上下眼皮像是有牙签撑着,再困也不能睡过去,害怕心情低落的母亲开夜路很危险,她时不时又讲些学校的趣事给母亲分享。
反倒是她们距离外公家越近,她越是清醒,瞌睡虫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凌晨一点,总算是到了外公家。
母亲让她把行李箱搬上二楼,然后洗漱睡觉,她想直接去医院看外婆,却被母亲拒绝了。
无奈只好先下车。
直到第二天,她才看到病床上面容憔皮肤蜡黄的外婆,老人家瘦得只剩皮包着骨头,原来外婆已经是胃癌晚期,现在全靠医药水保命。
难以想象她某天起床,母亲告诉她外婆离开了人世的场景。
昨天在车上母亲那句:妈妈很快就要没有妈妈了。
到现在这一刻,时安然才深有体会,喉咙里就像是卡着什么异物,总之就特别的难受。
眼眶肉眼可见的速度侵染了水雾,眼前视线模糊不清,豆大的泪水滑落下来。
开口才发现声音哑的不行:“外婆,我是然然,您还记得吗?”
“然然?阿岚啊,然然不是在上学吗?”
骨瘦如柴的老人家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抓着站在床边女儿的手腕就要挣扎着坐起来,不顾自己手背上还扎着针,输着液。
“都怪你爸,非要告诉你,现在到好,你竟然把然然带过来了,不行,你现在就带着然然回北城,孩子还要上学呢!妈的身体妈心里有数,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关岚眼睛微红,就差没有肿成核桃,见母亲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手背上的针头,红色的血液顺着输液管往上走,脸色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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