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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为，对你不过雕虫小技，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你之所以无法感受到他的存在，究其根本，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而是因为……”老道士笑了，“他是人，你是鬼啊，鬼郎君！”

“他不愿意现身见你……”

萝果终于被完全激怒，面色狰狞，表情扭曲得不像样，他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抓着老道士的头发：“那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所有的人，看他愿不愿意出来见我！”

说着就要摘掉老道士的脑袋。

裴温思被骇得肝胆俱裂，思晚都来不及拉住他，他便吐出了嘴中的符水，从裹尸布下面钻了出来，大声冲那边叫道：“不要——”

“咚”地一声，老道士的脑袋落在了地上，滚出了好几米远。

萝果一放手，老道士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他低声啜泣着，脸上却露出兴奋至极的表情，缓缓转身，看向终于出现的裴温思。

“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裴温思的大脑还是懵的。老道士就这么在他面前死去了，身首异处，死状凄惨。明明前一阵子还跟他好好地在说话，好像他身上的一切突然静止了，裴温思无法思考，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一眨眼，滚烫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萝果是真的在哭，也是真的在笑。他一步一步走向裴温思，而裴温思就像一只被吓傻了的猎物，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思晚被吓晕了过去，可现在谁也顾不上她了。

裴温思嘴唇动了动，下意识想问他为什么要杀人，可话到嘴巴，又觉得这个问题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于是就不说话了。

萝果伸出手想为他擦眼泪，突然想到了什么，手顿在了半空中，就收了回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僵到不行，没有一个人出声打破这个僵局。良久，萝果率先出声。

“你是在害怕我吗？”

裴温思抬眼，正好和萝果那一双漆黑的目对视上，那双眼睛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没有关系。”

萝果又伸出了手，去抓裴温思的胳膊。他的力道很大，紧紧地抓着，像是铁焊一般。一抬头，裴温思又在萝果脸上看见了那种病态又扭曲的笑容。

“就算再害怕，你也只能和我在一起。”

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鬼有着很长的时间，能够等待那天的到来。

裴温思的脑袋开始晕了起来，他开始扶不稳身子，眼前的萝果出现了重影，身体越来越重，而萝果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远方，旭日东升，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

裴温思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散，他看见萝果嘴角的笑容一僵。

对啊，已经是白天了。

而鬼只能夜行。

这是裴温思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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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阴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