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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有些红。
看了一眼远远站着的士兵们,他们头几乎低到胸前了,他看着怀瑾,神色渐渐变得寂静:“你说的对,寡人还有整个天下。”
她直视着嬴政的目光,斟酌着说:“上天赐给人某样东西,必定也会收走某样东西,陛下是天子,受上天垂爱,上天终有一日,会弥补陛下之伤痛。”
嬴政点点头,目光悠远:“多谢你。”
怀瑾微笑着,没说话。
嬴政诚挚的唤她的名字:“阿姮。”
“陛下,我在。”怀瑾平静的看着他。
嬴政说:“别离开。”
她只是淡淡笑着,不作任何回答。
两人站了许久,老猎终究是大着胆子过来了,耽误了许久,宫中有许多事情还等着嬴政呢。
嬴政像是有许多话没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回去了。
他的背影挺直,那一大堆人里面,只有他的头是高抬着,其余的人都半低着头簇拥在他身旁,怀瑾忽然感觉到了他的孤寂。
同时又想到,那正是君王所承受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韩念如一栋冰雕一样站在廊下,冷冷注视着她。
怀瑾撑着伞,关了门,眼神变得极为悲恸,她一步一步往回走:“人生八苦,生苦、老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五阴炽盛苦、求而不得苦……没有人任何人能逃过。”
她的声音自雨中传来,有种沧桑的宿命感。
韩念细细想着这句话,只觉得十分萧瑟。
雨点无情的砸在地上,像是在控诉世间的苦难,怀瑾收了伞,恹恹的对他说:“我回去睡觉了。”
各自回了房,谁也没有睡着。
这个雨夜,所有的人都满怀心事。
王太后薨逝,咸阳城连着半个月都是愁云惨雾的,甘罗本来都要回雍城的,这下忙得连面都见不着了,据说每日冷着一张苍白的脸扮神棍,尉缭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怀瑾难得的安静下来,每日只在家吃吃喝喝,总是指导思之换着花样捣鼓各种零嘴。
韩念的日常就是在家读读书写写字,偶尔练练剑。
韩念是个练家子,某日他在屋内换衣服时,怀瑾不小心撞见,才知他平时起居都在腿上和手上绑了负重的铁片,她觉得好奇特意拿起,发觉那铁片足足重有十斤。
但韩念平日练剑时,挥舞着一把小破青铜剑,端的是一副飘逸松快的样子。
有这么个人在身边,怀瑾倒觉得很是安心。
后来她又想,觉得韩念委实是个人才,再看他时目光便十分惋惜,韩念好几次逮到她那副啧啧摇头的神情,有一次终于忍不住问:“我怎么了?你瞧我跟刚死了双亲似的。”
怀瑾啃着一截鸭脖,叹道:“我是替你可惜,你说你这个人,文能谈古论今,无不知之文章;武能扛枪挑剑,偶尔还能帮家里扛扛大米;性格也不错,勤奋又温和,可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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