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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凯扬和邢琳对视一眼,拉他坐在沙发上。

邢琳去厨房泡姜茶给他,陆凯扬蹲在他身前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宋天暮低下头,指甲把掌心掐得很疼,“我只是觉得自己……太愚蠢了。”

然后,陆凯扬震惊地发现他哭了。

刚要起身给他拿纸巾,宋天暮就支撑不住似的紧紧抱住了陆凯扬。

房间里响起了呜咽声。

陆凯扬慌了手脚,胡乱拍着宋天暮的背。

“弟,到底出什么事了?”

宋天暮没办法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到底能得到什么,今天终于发现答案,能得到的只是让自己死心的理由。

十一年,四千多天,将自己的童贞和真心一并交付,时间留下的礼物只有这个。

别人喜欢你,你唯一的拒绝就是“别闹”,庆功宴上坐在他身边,喝他敬给你的酒。

他表白完想要一幅画,你选择找我来要,尽管我从十五岁开始就成为你发泄欲望的玩伴。

我一直在想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不喜欢别人就好,甚至觉得除此之外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但事实是,你大概不是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只是不会喜欢我罢了。

不喜欢我,不顾及我的感受,一丝一毫也没有。

你没有任何、任何的承诺,甚至这个局面由我亲手造成,是我自作自受,自食苦果,所以我只能说一句,我觉得自己太愚蠢了。

除此之外,我没有资格说其他。

邢琳听到声音从厨房跑出来,无措地拍了拍他的背。

一阵压抑、绝望的哭声从陆凯扬怀里传出。

十一年。

为什么要选择这样过十一年。

即使遇不到家人,没有今天的境遇,也好过遇到你,我真的很后悔。

后悔到想杀了自己。

过了很久,宋天暮终于抬起头来,双眼发红地说:“我先回去了。”

陆凯扬哪里肯让,把他的外套脱了扔在一边,带他到卧室让他躺下。

宋天暮突然觉得胃疼到难以忍受。

十二点多,邢琳开车带他们去医院,两个人陪宋天暮挂水。

熬了一夜,大家都在沉默,四点多的时候天亮了,陆凯扬突然问:“为什么不能来参加我们婚礼。”

宋天暮沉默一会儿,说:“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邢琳显然也知道这个“他”是谁。

在陆凯扬开口之前,邢琳说:“那我们可以不请他。”

宋天暮摇了摇头。

“我可能过段时间就要走了。”

邢琳问:“去哪儿?”

“想出去学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宋天暮的声音又变得若无其事。

他和公司说自己最近身体情况不好,以至于到了去医院的地步,所以想找人交接一下手头的工作,暂时休息休息,公司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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