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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那个伪善的父亲,可不会来救他。
他甚至怀疑他被绑来的这三天,他那个好父亲甚至还一丝都没察觉到。
他的父亲夏郜,对外是个大慈善家、大企业家,对内,是个疯子。
夏郜会用最下流、最肮脏的话轻蔑地骂着自己的妻子,甚至连理由都不屑找地扇她巴掌。
夏郜会按着夏舜柯的头疯狂往墙上砸,砸出一条缝了四针的伤口,只因为夏舜柯挡了他的路。
夏郜会施舍野狗般把学费一张一张飞扑克般丢到夏舜柯脸上,看夏舜柯跪着捡钱的样子。
夏郜会在深夜从床上拽起他那个“无能又废物的儿子”,心血来潮地丢到别墅门外,然后“温和”地叫家里的佣人别开门……夏舜柯甚至一点也不怀疑,就算自己被绑架这件事的恐吓信放到了夏郜手边,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拂到垃圾桶里,继续看自己的文件。
至于周三说的那句“问夏郜要个几百万”,呵。
夏舜柯讥讽地扯了扯嘴唇,让夏郜出钱来赎人,做梦!
浴室的瓷砖到处缺角,破破烂烂的,周三每次来洗澡的时候都会咒骂一句,到夏舜柯这里,却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他抬手把喷头的水打开到最大,在淅淅淋淋的水声里,他用力且耐心地一下一下地磨着手中的铁片胸针。
今晚就得逃。
那个标哥好不容易才离开了一趟,他不可能错过这次不可多得的机会。
他们初中的胸针是出了名的材料硬,每年都会有学生在打闹中被划伤的事故,家长会还曾一度联合起来要求学校更改胸针供货商……今天的他无比感谢学校高层和工厂沆-瀣一气,死活不换的坚持了。
手上的胸针已经被他磨掉了一层漆,原本“夏舜柯”这三个正楷字,夏已经被磨没了,只留下“舜柯”两字坚-挺着。
瓷砖也被他不知不觉间磨掉了一个角。
小小的胸针收回指尖攥紧,他关上水,拿起干燥的毛巾擦了擦头发,套上一套灰色高领的秋衣秋裤。
这是姜黎给他翻出来的一套干净衣服,还隐隐透着洗衣粉的廉价香精味,领口是一个一个小缺口——这件衣服是郭大强的,他都穿旧了。
换好里面的衣服,夏舜柯继续套上自己的校服外套,薄薄的布料微微抵御夜晚的凉意。
他转过身来,看着那个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的男人,指尖被磨薄的胸针开始微微发烫,灼热极了。
一步、两步、三步……
夏舜柯屏住呼吸毫无声息地走到姜黎身后,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面前这个叫郭大强的男人的脖颈。
用磨利的胸针在这里狠狠地来一下的话……这个男人就会倒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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