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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尔转开目光,想起今天还有案件需要处理。搭档唐恩为了减轻他的压力,在他因为丧妻之痛而被强制休假的期间一个人承担了所有工作,他不能再消沉下去。
半个月,不,也许只要一个星期,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振作起来,整理了办公桌,忽然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信。
白色信封上写着他的名字,但没有邮戳,应该是分发信件的人送进来的。
克雷尔起身走到门口,刚好贝蒂又拿着文件回来。
他问:“贝蒂,今天是你送的信吗?”
“是我。”
“都是从邮箱里拿来的?”
“对,我送错了?”
“没有,谢谢。”
克雷尔重新回到座位上研究那封来历不明的信。
他不得不小心,因为恨他的人不比欣赏他的人少,而且他们已经找到一个伤害他的绝佳方法。让一个人死于非命当然很痛快,但是不得不活着感受痛苦是更好的报复。恨他的家伙们无法对抗一个整体的执法机器,于是将目标转化为具体的个人,毕竟他在成为榜样之前,实实在在地抓住了很多穷凶极恶的罪犯。
克雷尔小心翼翼地拆开信,里面没有什么可疑粉末,也没有任何危险陷阱,只有一张薄薄的空白信纸,左下角印着个很小的水晶球图案。
虽然纸上一个字也没有,克雷尔却立刻明白是谁送来的信。为了追寻杀害妻子的凶手,他走进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光怪陆离,不可理喻,却有着自己的规则。从外界向其窥视,那个世界又是一片布满尘埃的黑暗,他走进去,也染上一层拍不掉的灰尘。有时疲惫地回到家,对着镜子,他总会感觉自己像一个远行的旅客,风沙将他的面容磨砺得越来越陌生。
克雷尔折好信封塞进外套口袋,转身出门。
一路上,他心情复杂,脑中充满不愿回想的场景——有凶杀案现场被当场抓住的凶手一脸冷漠面带嘲弄的模样,有尸体支离破碎的惨状,有闪烁的警灯和呼啸的警笛,以及那一天深夜打开家门走进客厅时,妻子满身是血、尸骨已寒,一只手拼命伸向茶几想找手机的景象。
胜利街是条幽静的小街,临街公寓有一扇通往地下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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