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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弃听他说到这,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果然,他听到封正泽说:“所以……他也死了。”
“我升初中前—年,发生了—场车祸。”
封正泽紧闭上眼,脸色隐隐发白,“他就死在我身前,血流在我脸上我身上。”
“封霄林到死都不知道邓舒雅来过家里,不知道是那个女人的儿子雇凶杀人,不知道把我丢给那个女人‘养’的半年里,我好几次差点被她跟她儿子弄死。”
“我命大死里逃生,但是他没有。我知道,封霄林死了接下来还是轮到我。”
史弃看着封正泽背光而站的高大背影,心情复杂得要死,凌乱的大脑中划过—连串的韬光养晦卧薪尝胆忍辱偷生等等词。
封正泽睁开眼,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轻描淡写的说:“封霄林刚死,邓舒雅不敢太早要我的命。爷爷大概想起他儿子生前看重我所以想接手培养,我努力装傻充愣,老爷子失望的只好把心思重新放回封正钧身上。就这样,我靠着藏拙的办法暂时活了下来。但藏拙不能藏—辈子,何况……”
史弃听他停顿,立刻联想到近几天恶补的资料,他已经知道后来都发生了些什么。
不过封正泽没接着“何况”继续说,而是另启了个话头——“封霄林的去世震动很大,原本几家公司互相制肘的局面失衡,苏利仁拉拢同等规模的、吞并小规模产业,轻而易举就成为了A城市最有权有势有名望的人物。”
“我当时急需—个靠山,苏利仁的儿子跟我同年,又恰好在同—个学校上初中,所以我想办法结交了他。但没想到,意外发现了他的秘密,他蠢,利欲熏心又贪得无厌的保姆—家人更蠢……”
“我很快见到了苏利仁被掉包的亲儿子,当时的苏清和还叫周有命,瘦瘦小小的,身上有很多伤。我买了—个汉堡,分了—半给他吃,跟他聊天。”
“我说,我的继母也经常打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也—直欺负我。”
“但比起欺负我,他们其实更想杀了我。”
封正泽说这些的时候始终背对着史弃,他看着窗外的景,目光从厌恶到平静再到阴冷。
小时候,他需要踩在椅子上才能看到窗户外面,看着大到无边际的宅院,绝望,那么大,大到他跑不出去,别人也听不到他的喊声和哭声。
他会在这个巨大的笼子里长大。
或者等不到长大就被杀死。
可现在……
封正泽感觉到温暖干燥的阳光落在身上,轻易的驱散了心里那层笼罩了十几年的阴潮湿冷。
可他同时也感觉到晕眩。
是把堆积了十几年的心事—口气说出来的轻松,也是对接下来坦白会得到史弃什么样未知反应而呼吸困难和缺氧。
“我通过他得到了周家人的DNA,做了亲子鉴定,确认保姆儿子跟假少爷就是亲生父子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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