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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单方面的决定可能对于秦淮来说并不公平,可是安良知道自己非去不可。他继续在重庆待下去,在四院待下去,其实对于他本人,对于徐一民,甚至对于朝夕相处的精神科的同事而言都不算是什么好事情。
就像在电影《大象席地而坐》里说的那样,他们被迫走上了自我放逐的道路。我们卡在世界灰色的缝隙里,失去束缚才让人觉得心生恐惧。
安良回到精神科后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黄伟因正在整理病历,见他来了就抬头看着他,目光里全是隐忧:“谈的怎么样?安医生?”
安良拿着自己的保温杯去接水:“谈妥了,日后我俩不用上班也按月开工资,否则我就去他院长办公室门口静坐。”
黄伟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是句玩笑话,目瞪口呆地看着安良:“啊?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假的。”安良白了他一眼:“这么好的事儿能轮到我俩头上?我看你脑壳坏掉了。别闲着了,你要是没事干就去把申请满洲里支援的意向表给我打印一份出来。”
黄伟因猛然转头看着他:“安医生,你确定要去满洲里那个地方?”
安良没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他将保温杯盖拧紧了,催促黄伟因:“打好了吗?”
于是黄伟因没有再说话,埋头敲了几下键盘后从打印机里抽出两张纸递给了安良:“借我一支笔。”
安良看见他打印了两份申请表之后突然就笑了,从笔筒里摸出一支笔来扔给黄伟因:“你要是不自己提出来我就准备把你绑去满洲里了,我都跟徐主任要了人了。”
黄伟因稳稳地接住了他扔过来的那支笔:“哪儿能让我们安医生一个人上山下乡的呢?革命战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平时吃你那么多好处现在也到了我该回报的时候了…我靠这支笔没水了!安医生你又拿没水的笔糊弄我!”
跟黄伟因说这件事的时候安良其实心里还是挺轻松的,可是眼看着交完了申请表临近下班了,他一想到要把这个决定告诉秦淮,安良的心里还是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知道秦淮会一直等着他,可是他却又不忍心让秦淮一直等着他。纵然知道秦淮一定会同意安良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他也开始迟钝地后悔:应该要早早告诉他一声的。
尤其是昨天晚上秦淮和他说起来在重庆买房子的时候,眼神里还都是亮的。他对于两个人的未来有着清晰而完整的规划,结果现在约莫是要被全部打乱了。
安良坐到摩托车上的时候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将头发揉得一塌糊涂后才把头盔戴了上去。
他骑到纹身店的时候,秦淮果然还没有完成手上的活儿。看见安良来了,他腾出一只手冲着他挥了挥:“这么早就下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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