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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奇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安老太太说的“那个人”是秦淮。
他的不知所措落在了安老太太的眼里就成了犹豫和欺骗,她将陈奇的手用力地一抓,声音像是碎玻璃一样呕哑刺耳:“你们不用想着骗我…阿姨知道你们从小就关系好…良良跟那个人还在一起我也知道…你说这个孩子,他怎么就这么犟这么傻啊…”
这回陈奇不是无话可说了,他简直是深有共鸣。
到最后还是周文也不动声色地接过了话头,大约是看见了陈奇的为难和手足无措,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低沉:“韩阿姨,安良住院跟秦淮没什么关系。他是被…被安叔叔之前的病人误伤了才住的院,但是伤口不深,也不严重,已经快要完全恢复好了,您放心。”
“志平之前的病人?什么病人啊?我怎么不知道…”安老太太抬起眼睛,目光中全是不解和惊疑。
周文也沉默了片刻,轻轻道:“是安叔叔…在酉阳的一个病人。”
他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安老太太就全明白了。
她在巨大的错愕后演变成了深切的绝望和悲痛,周文也和陈奇甚至已经听不清她混着泪混着血地在说什么了。
但是有一句话一直被安老太太重复着,在她捶胸顿足的间隙,像是阴毒的怨鬼一般破茧而出。
她说的是:“作孽啊!”
实在是作孽啊,周文也和陈奇想,一念之差的罪孽,怎么就葬送了那许多条性命呢?
“到了。”秦淮将车停在了安良家的楼下,侧过头担忧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你可以自己一个人上去吗?”
“不是一个人…”安良低声说了一句。
秦淮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声音温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他一样:“你说什么?对不起我没听清…”
安良转过头,甚至冲着他笑了一下:“我是说,我不是一个人回家的。陈奇和周文也应该已经上楼了,那是文也的车…”
他指了指停在秦淮前面的一辆车,不知为什么又重复了一遍:“不是一个人呢…”
秦淮在看到那两人的车的那一瞬间,才终于彻底地松了一口气。他摸了摸安良的手背:“他们也来了那就好,否则的话,我是真的不放心你。”
陈奇和周文也虽然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对安良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好。秦淮在这一刻,无比感激他们。
安良开了车门下车,趴在车窗边看着秦淮,迟疑了片刻才道:“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不好?不过我不知道我要什么时候下来…”
“好。”秦淮对着安良笑了一下,温和道:“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的。”
等到安良走出去两步了,秦淮又轻声叫住了他:“安良。”
逆着光的人影像是黑玉刻出来的一尊雕塑,安良回过头来问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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