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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也点了点头,将探头探脑在那里挑毛病的陈奇拉到身边来:“那你先休息,我下了晚班之后再跟陈奇来看你。需不需要给你带什么东西?”
回答他的是秦淮,他摇了摇头:“不需要,安良要什么的话,我会给他准备好的。”
陈奇张了张嘴,大约是想反驳什么,却被周文也伸出一只手拉走了,隔着很远还能听到这个祖宗在说秦淮坏话的声音。
等到病房里重新安静了下来,秦淮正要去给安良拉上窗帘,却感觉手上一暖。
是安良牵住了他的手。
秦淮立刻就不动了,他轻轻回握住那只手,像是怕动作大了那只手的主人就会反悔似的:“怎么了?”
“陪我待会儿吧…”安良的声音是长长的一声喟叹:“人来人往的,有点儿累了。”
夜幕已经慢慢地落下了,窗外是一片瑰丽的晚霞。黄昏时分的人看起来格外得柔和而脆弱,安良躺在那里有一种平静的疏离感,秦淮连大声说话都不敢,默不作声地在床沿边坐下了,将安良的手臂搂在了怀里。
这个姿势其实并不那么舒服,尤其对于秦淮而言。但是他却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心安与妥帖。
只有将面前这个人身体的一部分抱在自己的怀里,他才能确信安良仍旧在他的身边。
“陈奇打的那一下疼不疼?”安良的手指在秦淮的袖口旁无意识地转着圈儿,话说出口就像是没有关严的窗户缝里溜进来的一道初春的晚风。
“不疼。”秦淮笑了笑:“没什么感觉,他也不是故意的。”
“还逞强呢?”怀中的人冷笑了一声,细听下来声音里全是掩饰不住的心疼:“我看你嘴角都破了,还好创面不大不用消毒,否则嘴角一点红的别人还以为你吐血了…”
秦淮闻言也跟着笑了,是轻松的,没有负担的笑。安良还在和他开玩笑这一事实让他觉得亲近,也让他格外珍惜这种时刻。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让安良不愿意将这片刻的愉悦维持下去了。
安良瞟了他一眼:“在我面前不用这么一直小心翼翼的。”
自从秦淮开始重新追他之后,这个人就总是小心翼翼的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跟在安良身后,说话做事都是谨慎的。说他把安良当成祖宗供着都是轻了,凡人敬畏神明也不过如此。
安良看着医院里惨白的天花板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你又不欠我什么了。”
他到底还是不忍心,还是不舍得看着喜欢的人受苦。秦淮竭尽全力地想要弥补对他的亏欠,十分的力气刚使出了三分就被安良叫了停:他实在是不想看见秦淮自己画地为牢,成了自己的心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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