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弥撒14这会儿距离德里克刺杀利维公爵,(1 / 2)
观前提醒:
阅读时聆听歌曲《La Maritza》体验更佳-
这会儿距离德里克刺杀利维公爵,还有七个小时。
让娜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刚刚睡醒。
没有嬷嬷监督体态,她松松垮垮地半坐半躺,身体睡得又酸又胀,豆饼已经被她吃完,手里只剩最后一个苹果。
修道院后门门前有一棵苹果树,等她回去,应该正好是最后果期。
可以摘几个给小马豌豆和德里克吃。
让哥哥不要再吃豌豆的醋,总说她只给豌豆带好吃的。
少女掀开厚重的帘子,对前边的车夫说,“您赶一夜车了,要不要休息吃些东西。”
“修女,我吃过早饭。”车夫憨厚地笑了声,从怀中的软布里掏出几片冷透的黑面包示意她。
“中午就到地方,您——”他话还没说完声音忽然提高,手指指向远处,“到玛塔尔草原了,您看!”
马车外是一大片草原,让娜转头看去时,微风抚动,金灿灿的草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更远处是绿色的原野,还没被秋意染黄,散落着稀稀拉拉的羊群。
她看得入迷,夹子夹住帘子一角,从马车内部搬出画板,短短的铅棒落下几笔。
另一边,德里克终于起身。
他戴上冬日厚帽,对镜粘胡子。
散领粗布,破旧大衣,当踩进渔夫鞋时,年轻俊俏的少年成为一位进城贩鱼的渔民,不再会被任何人认出。
破烂的背篓里,有几条死鱼,和被旧布条裹得严严实实的,他的匕首。
少年下楼,刚要出院子,小马豌豆发出一声嘶鸣,近乎哀伤地挣扎。
德里克喂了些牧草,准备了四五天的份量,声音平静无波,“过几天让娜会来喂你,豌豆,好好跟她回家。”
豌豆用脸蹭他,勾住少年肩膀,担心地用蹄子拐他的小腿。
巷子外传来庆典的礼乐,打扰了早晨的平静时光。也打断少年与小马的相伴温情。少年从后院绕出,直到城门边地,门边有卖饼的,他要了一个炸得酥脆的肉饼,配稀豆粥吃。
不止他一个,马戏团的人也进城有好一会儿,德里克看见有个男孩匆匆忙忙跑来,拿了一个肉饼,烫得左右手不停变换,“咱们几点表演?”
“还不知道,中午吧,中午人多。”
“我们跟剧院的谁先谁后?”
“应该我们先。”
“太好了,剧场观众一出剧院,啪,眼前就是我扔出一个完美的火球。”
“哪有那么多人能进剧院,快吃你的吧。”坐着的中年人拍了一下男孩的头。
今日是纪念圣徒的庆典,整座城从早晨起就热闹非凡。
卡特诺斯广场周围的集市聚满提前抢占位置的小贩,治安官倾巢出动,务必维护好城市秩序。
德里克眼前就是一伙治安队人,他把脑袋埋更深了些。
“怀特去哪了?”有人问。
“那个舔男人屁股的,早早搭上布朗的顺风车,进特别护卫队去。现在估摸在公爵府喝茶小憩呢。”
特别护卫队。
德里克竖着耳朵,看来治安法庭另外专门调了一队治安官护卫利维公爵。
少年不动声色地喝完最后一点稀豆粥,起身绕过众人。
他绕进铁匠铺后面的小巷,靠着墙编布条。
前边就是集市,不论谁来看都会认为他是一个躲懒的渔夫。
随着日光渐甚,人群越来越多,街道越来越拥挤,直到一伙护卫队员出来开道。
中间是大摇大摆的利维公爵马车,驾驶得极慢,窗户帘子都撩开。
男人高傲地抬着脸,懒懒从罐子里抓了一把钱币,往外四处撒。
“钱!”“是钱!”民众纷纷跪下捡拾,你挤着我,我挤着你,好几人因为对方捡了自己看中的钱而打起来。
“别抢我的!”
“那边还有,不要在这边守着捡啊!”
治安官刺耳的口哨此起彼伏,始终没有压下民众们的热情。
利维公爵一边赏看,一边手帕擦了擦嘴角的红酒印,轻蔑地大笑。
马车车轮碾过捡钱小孩的手掌,血肉压到一块,尖锐的哭声震彻全场。
利维公爵抬眼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多扔两把钱币,街道再次彻底混乱。
公爵会先去教堂再进剧院,德里克不着急。看人群都跟着过去,他走出巷子,给被碾过手掌小孩的父母塞了些钱,给他们指了药铺方向得他们千恩万谢后,从小路穿行。
黑压压的小路一个人也没有,他等在小路尽头。
他躲在阴影中,躬身掩藏身形,目光紧盯着剧院的大门。
另一边,让娜已经到达瓦纳城的修道院。
瓦纳城的院长嬷嬷站在修道院门口等她,见少女下车,露出顺和的笑,“让娜修女,先吃午饭吧。”
这边修道院早早为她备好饭菜和床铺柔软的客房,跟她说待几日都无妨。
嬷嬷很和蔼,可少女满心想着摘苹果给哥哥和小马豌豆,过了果期要等到明年春天才有苹果。
她始终带着修女式的礼貌微笑,“不烦扰您,我今夜就赶回去。”
德里克从黑暗中走出,日光太晒,晒得人眼晕。
剧院中已唱六七首歌,所有人都松懈许多,守卫懒散地站在一块聊天。
他刚往剧院踏入一步,门口守卫拦住他,“集市不在这边。”
德里克顿时露出底层人讨好的笑,用一口东边渔村口音,“小的是来献宝的,俺爹叫我一定要把宝贝献给公爵大人。”
“什么宝贝?”
“这,这不能给你看,只能给公爵大人一个人看。俺爹跟公爵大人约好的,公爵大人定好的。”德里克搂住背篓,警戒的目光看向守卫。
守卫将信将疑,让他进去。
开唱后的剧院很安静,灯光也格外昏暗,只有舞台上的烛光照亮了一片区域。
德里克进门就往二层走,利维公爵的包厢不需要找,最宽敞华丽的就是。
他这一路有好几个人来拦,都被他用同同一套说辞应付了。
许多人对他行注目礼,尤其是二层,权贵们皱起鼻子,不知道守卫怎么把这个腥臭的底层人放进来了。
德里克脚步不停,佝偻着身形往里走。
剧院中央的演员在唱,他在这里也听得很清楚。
De mes dix premières années
我十岁前的一切
Il ne me reste plus rien
都不怎么记得清楚了
Pas la plus pauvre poupée
可怜我的玩偶娃娃也被遗忘了
德里克脚步停在利维公爵包厢门前,把一行说了无数遍的来意重复,任凭搜身。
有人进门通传,利维公爵很感兴趣,放他进门。
伴随着演员华丽的高音,他踏入这个奢华的房间。
金碧辉煌的装潢,墙壁垂下厚重的绸布装饰。利维公爵坐在最前方,眼前是小小的望远镜,他看得认真。身边有个穿着舞裙的女人,紧紧贴着利维公爵的手臂。
Plus rien qu'un petit refrain
但唯独那水调我从未忘记
D'autrefois
那往昔的水调——
持续的水调吟唱,令所有人都痴迷地望着。
德里克站在距离利维公爵一米处,刚想开口,被利维公爵嘘了几声让他闭嘴。
直到水调吟唱结束,利维公爵做手势让他说话。
德里克声音讨好低微,“您,您好,小的是东边肯特渔村的。俺,俺父亲昨日抓到了巨蚌,里头有一颗绝,绝世珍珠。他让俺立刻给您送过来。”
“哦,绝世珍珠?”利维公爵终于转头打量他。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