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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那头动了动,男人声音沉闷:“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陈汐没有回答,她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可又无力去粘补这颗心,毕竟这些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大概是等了好久也不见妻子说话,男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掀开被子曲着腿坐起身,看着床边红着眼眶的妻子,他点了点头,便再次低下,脑袋垂在两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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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诊室出来后,两个人走廊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看着医院里来往的患者在诊室内外穿行。
那些人从全国各地来到这里,有的人带着病患来,带着希望走;而有的则是在这里听到了最难以接受的消息,从此改变了人生,甚至,失去了人生。
郝建军低着头,他摸了摸裤兜,从里面翻出香烟盒,刚准备找火的时候,这才发现烟早已经抽完。
这是他昨天才买的一盒烟。
这样的时候,郝建军觉得连烟都仿佛在和他作对。
他烦躁地揉搓着手里的烟盒,动作又大又狠,那团硬纸很快就在男人的情绪下被捏扁,在他粗糙的手指的撕扯下变成了碎片。
陈汐从那个烟盒的碎片上收回视线,看着丈夫烦躁的样子,她让人难以察觉地叹了口气,问道:“你妈也都知道了吧?”
郝建军:“恩。”
“那……你家是怎么想的……”
郝建军慢慢抬起头,他没有看陈汐,而是望着离他不太远的一个垃圾桶,他抬手,把烟盒捏成的纸团朝垃圾桶丢过去。
这么近的距离,把纸团投进垃圾桶本并不是一个很难的事,可纸团偏偏扔短了些,嘣的一下,打在垃圾桶的桶沿儿上,弹了出去滚到了走廊的地脚线边。
郝建军低骂了几声,抬起屁股走到桶边,捡起纸团,那个小东西被他泄愤似的挥起胳膊,狠狠砸进垃圾桶里。
气到顶点的男人只维持了十几秒,只见他眉毛瞬间低垂下去,头也耷拉着,像是一个撒了气的气球,整个人一下子就没了骨头一般,肩、胳膊都垂下来。
男人慢吞吞地走了回来,丧气地一屁股坐下,那不受控制的劲道带的长椅也跟着晃了晃。
“我妈她……”郝建军停顿了一下,使劲抽了抽鼻子,转头看着走廊尽头挂着的“肃静”的指示牌,“她还是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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