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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冷面将军求婚后(重生) 第5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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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向西北,天越寒劣。

今时京城已是南楼雪尽,满庭春盛,这一路却是风霜加身,雪路难行。故西风原本预估的七日可至,乔时怜用了十日才抵西北祁城。

这十日昏天黑地,艰难赶路,乔时怜每日言语寥寥,不曾言及苦,亦不曾提及累。

事关苏涿光,三?暗卫知乔时怜心切,不敢多加劝言,但那般弱柳扶风,细弱盈盈之身,经由如此折腾,三?暗卫忧心不已。

他们知乔时怜出身名?门,从?小养得金贵,哪怕她喜欢纵马,他们也得苏涿光吩咐,一日不得让少夫人策马时长超过一个?时辰。

今此何止一个?时辰?这般夙夜不歇地赶路,哪怕是他们自己也有些吃不消。

直至西风发觉,乔时怜大腿早被磨得皮开肉绽,她却用绷带随意缠了缠,一声不吭地继续赶路。而再见乔时怜所着的袄衣,从?前极为合身,此番在她身上,明显大了一圈。

及至西北营帐,巡守的士兵见尘土溅起的马蹄下,一女子青丝泼散,面覆白霜,手握长鞭策马疾驰,直直冲向营内,丝毫未有停下的意思?。

“站住!”士兵当即警戒心起,挥着长枪指向乔时怜,“什么人?”

北风先?于?乔时怜至前,把怀里令牌扔给士兵,“将?军府。”

旋即乔时怜勒马而下,营帐中其余人皆留意到此处动静,一肤色黝黑的青年稳步走近,抬手令退了左右,其嗓音和?厚有力,“末将?裴无言,在此等候多时。”

乔时怜听苏涿光提过此人,西北军营副将?裴无言。

在战平之时,西北战线一应要务尽是这位副将?打理,可以说,他是苏涿光在西北时的左膀右臂。

事到如今,亲自踏入苏涿光所在之地时,她心底生出了几分怯意。

十日紧绷未弛的神经,支撑着她提着一口气走到这里。

她终于?能?见到他了,可她不敢去确认,不敢去揭晓那个?她难以面对的答案。

她颤着干裂的唇,想要问裴无言,苏涿光如今是生是死?,她却迟迟没能?开口问出。她很害怕,她怕自己会从?别人口中得来关于?他的死?讯。

西风杵在一边,心领神会,“裴将?军,带我们少夫人去少将?军那里吧。”

营地入口行至主帐的路算不上长,乔时怜却觉走了很久。久到她迈出每一步都觉沉重,疲软不堪。

少顷,裴无言撩开营帐,“苏少夫人,请。”

乔时怜按捺下心中不安,踌躇着进?了营帐。

浓重的药味扑面,空气里充斥着苦涩的气息,甚至混杂了些许血腥之气。映入眼帘的是简素的陈设,一案一席,中有一木质屏风,挡住了视野。

她知晓,苏涿光就在这屏风之后?。

移步间,烛火由之掠动,乔时怜跌跌撞撞地绕过屏风,唯见那榻上躺着她朝思?暮想的人。

厚厚绒毯之下,苏涿光胸前仍有略微起伏,说明他还活着。可乔时怜视线循着那冷冽分明的颌骨线往上时,见到一缠绕的纱布缚住了他的双眼。

乔时怜心头如受重击,她几近是蹒跚着步子上前,伏于?榻边。她颤巍巍伸出手触着他苍白的面庞,挪眼时,又?见他稍敞的衣襟之下,不知包缠了多少层绷带,其间隐隐渗着暗红血色,可见他伤势之深。

她垂眸欲泪,却是还未提起错乱的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苏涿光还活着。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怀有的最后?一丝念想。得来这样的答案,她多日以来绷紧的线终是一断,她再也无法支撑濒临崩溃的身体,晕倒在了榻边。

-

乔时怜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她只觉浑身难受得要命。

头昏脑涨之中,她猜自己应是病了,这般持续性的发热,让她抬不起沉沉眼皮,难以聚起一丝力气。

她时而觉得冷,时而觉得热。

这样的忽冷忽热,来自于?她身处。她想自己应是在被窝里,寒霜冻天之际,她身边人伺候着她,往她身侧放了一个?汤婆子。故而衾冷时,她忍不住去靠近那温热,取得丝丝暖意。

虽则她偶尔也会生奇,他们从?何处给她找了个?这么大的汤婆子?

她觉着自己定是病得糊涂,感官出现了差错。因为她几番迷迷糊糊,抱着这汤婆子时,觉得其大得如有等人高,且温热程度尤为恒定,不会过烫,也不会过冷,让她觉得恰好。

这世上断然没有如此神奇的汤婆子,是以只能?是她病得太重。

不过这汤婆子也有被拿走的时候,并不是时时放在她身边的。所以习惯了这汤婆子的存在,乔时怜便会觉得过于?冷,忍不住打着寒颤。

西北真的很冷。

虽然她醒过不来,昏睡之时断断续续有着几分意识,但冷暖变化对她而言,分外敏感。

苏涿光便是在这极寒之地待了好些年吗?

一想到苏涿光,乔时怜眼角不禁濡湿。

她昏迷前,记得他还活着,可终归是性命垂危,唯有一口气,根本不知他能?否活过来。还有他的眼睛…若是他性命无忧,侥幸活着,醒来却发现自己失明,无法再窥见一丝天光,该有多难过。

她单是想着,便觉心疼。

乔时怜想,她不会因为苏涿光落下残疾就弃他而去,他看不见也好,站不起来也罢,她只想他能?够活着。她不远万里来到西北,就是想把他带回?京城的,不管他是什么模样。

只要她不死?,她还有力气牵他的手,她就不会放弃他。

就好似从?前,苏涿光也是在她身陷天地浮沉里,牢牢抓紧她,把她从?其里拽了出来,自此得见山河春色,尘世繁景。

思?忖之时,她感觉那汤婆子又?被人塞进?了她被窝里,只是这些时日里,她烧得感官模糊,听觉薄弱,纵然尚有些许意识,也无法听清周处动静。

或许今日她身体恢复得不错,她尽力集中着心神,勉强能?够听到有人掀开绒毯的窸窣声响了,但她想要睁开眼醒过来,依旧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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