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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注意力转回到道路前方, 保镖缓缓舒出一口气。

看来不是什么紧急的事,警方应该还没有怀疑到主子头上。

要是路医生真从警察口中得知了主子的去向,恐怕早就已经爆炸了, 哪还会这样心平气和。

挂断钱警官的电话,路当归靠回后座,转头盯着窗外浓稠的夜色,半天一声不吭。

开着车驶下机场高速,保镖刚打转方向盘,突然听到路医生在后面幽幽问出了声:

“你主子今晚去哪里了?”

“大少……大少他有点事,他——”

保镖顿时急得汗都下来了,他没想到路医生那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车外下起了淅沥小雨,雨点从夜空中落下,渐渐模糊了车窗。眯眼望着后视镜内保镖心虚的眼神,路当归淡然开口:“停车。”

“路医生——”

路当归的语调里带上了一种平日从没有过的果决: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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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热夜风拂过郊外的乡野,道路两侧的梧桐树叶跟着开始哗哗作响。

月亮被夜空中的乌云遮挡了大半,只露出了半道弯。

滨海的第一场夏雨来了。

将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往前拖行了十余米,刑珹迈开步子,一路走到了土坡后的空地前。

救护车里的几人早已被包括刑十在内的几名手下控制,远处林间传来寥寥无几的几声惨叫,一切便又重新归于寂静。

中年男人全身瘫软地跌倒在地。

周围十分安静,除了半空中落下的绵绵细雨,只有中年人的胸膛在剧烈起伏中发出沉闷回音。

昏暗的月光下,刑珹沉默地站在中年男人的身前,脸上的神情在朦胧雨幕中有些看不真切。

不顾涌上喉头的浓郁铁锈味,刑景山下意识地拍干净身上沾落的尘土,艰难地佝偻起腰,迎着面前人的目光直直回视过去。

即便境地已经如此狼狈不堪,他也绝不允许有人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阿珹,”刑景山从泥泞的地面挣扎着爬起来,“你听我说……”

砰。

锃亮的黑皮鞋底重重踩上他的胸口。数只受惊的飞鸟从树林中仓皇起飞,留下几根杂乱的飞羽在雨中飘荡。

全身力气在顷刻间被抽干,刑景山神色痛苦地仰倒在地,开始撕心裂肺地干咳起来。

双手撑着膝盖,刑珹在父亲面前缓慢俯下身。不紧不慢地转了转脖子,他微微偏过头,目光里满是好奇。宛如一个谦卑的孩童弯下腰,想要搀扶起自己躺在地上的父亲。

下一秒,他抬起皮鞋,直直踏上了面前男人的脸。

“我在听。”

优雅而又缓慢地抬起鞋尖,刑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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