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吻(1 / 2)
哨兵倾身靠近的刹那,那股锋利的气刃似一阵箭雨般打在触手身上,有两只小触手不幸被削掉了一截足尖,疼得滋哇儿乱叫起来:
【好痛好痛呜呜呜!】
【我的脑袋没了。】
【我的脑袋也没了!】
【会长出来的……】
【哼!那也要很久,坏蛇蛇!】
精神体所受到的伤痛好似一柄锋利的刀在搅动着陆远枫的感官神经。
感受着面前人凛冽的杀意,陆远枫微蹙起眉锋,他伸手捧上贺楼的脸颊,用力地掰过对方的下颌,迫使哨兵张开了唇角。
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哨兵动作一怔,他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瞳不受控制地微微放大,一点金色的光芒从中浮现,但眼瞳中的墨迹却执拗地不肯退去,两方彼此纠葛着,像是在交战一般。
哨兵感觉脑海一阵剧痛,几乎要撕裂成两半,他痛苦地皱起眉头,指节紧攥,手背上的青/筋都显现出来。
他抬起手,想顺从本能将面前的猎物撕碎。
可就在这时,一股辛甜的液体顺着舌壁流了进来。
哨兵淡金色的瞳仁微微放大,紧攥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眼前的人轻抚着自己的脸颊,那股香味犹如盛开的罂/粟花海,又如同汹涌拍起的海浪,带着势不可挡的强劲气息誓要荡平一切……
很香。
很甜。
很诱人。
凛冽的快意直冲脑海,滚烫的血浇灌在哨兵那如同千里冰原一般荒芜的精神世界,好似有一根轻痒的羽毛在不断撩拨着他敏/感的神经末梢。
他那被杀戮欲望占满的脑海中破天荒地生出了第二个念头。
贺楼的喉结滚动。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饥饿。
强烈的饥饿感宛若从深渊生长出来的荆棘藤蔓,渴望着血液的滋润。
想要……
还想要品尝更多。
“呵……”
陆远枫喘/息着松开贺楼,俯身想要观察对方的情况,“你……”
“唔!”
后续的音节被吞咽了下去,哨兵捧过他的后脑,不由分说地吻住了他的唇。
陆远枫因着惯性向后跌倒,坐摔在了台阶之上。
他下意识搭上了哨兵的月要,才勉强稳住重心。
那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
强烈的刺痛感中,陆远枫感觉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如潮水般涌来的窒息感几乎要将人溺毙。
对方的双手像铁钳似地按在自己的后颈上,劲道之大让陆远枫怀疑贺楼只要再稍稍用点力,就能将自己的骨头掰断。
可恶……
这就是哨兵的力气吗?
几近窒息的亲吻中,殷红的血线顺着陆远枫唇角滑落,他微蹙起眉峰,无数猩红的触手悄然从背后浮现,一只接着一只钻进哨兵宽松的
外套,它们粉色的、圆滚而滑腻的吸盘挤动,将里面的那件紧身衣撩上去了一截……
“呵……”
好似有一股细密的电流窜过肌肤,贺楼的眼尾激红,一下松了手上的力道。
陆远枫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他将哨兵抽离了自己一些,伸手摩挲着对方后颈的那块皮肉,“冷静一点,贺楼……”
哨兵眼瞳中的黑雾已散去了大半,只剩下几缕淡淡的墨痕萦绕在眼眶周围,他的长发从鬓边垂落,无法聚焦的目光有些茫然,眼瞳中还蒙着层淡淡的雾气。
陆远枫刚想将自己的触手撤回来。
“嘶——”
下一秒,白发哨兵扑过来,俯身咬住了他的脖子。
尖锐的獠牙像是传闻中的吸血鬼一样,轻而易举地刺破了他的皮肤。
侧颈传来一阵刺痛,陆远枫眉峰紧蹙……
怎么还咬人呢?
他抬起手,本能地想将贺楼推开,余光在瞥见台阶下方那尸山血海的怪物尸体后,却怔了一下,手僵在了半空中。
最终,陆远枫只是将手轻轻地按在了对方柔顺的长发上。
……
贺楼感觉自己在某个如同深渊一般的地方沉睡了很久。
那里很黑,透不进光,四周充斥着滚烫的岩浆,亡魂的鸣泣久久不散。
“贺楼……”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
似乎有人在遥远的彼岸喊自己的名字。
贺楼的意识从混沌中回笼了些,却并未完全苏醒,他的双眸睁开了一条缝隙,四周的景物都是模糊的,有种雾里看花的朦胧感。
一股久违的清凉蔓遍全身,折磨人的灼烧感消失了。
四周充盈着湛蓝的海水,日光从高处照耀下来,泛起一阵纱网状的涟漪。
“贺楼……”
那声音听着离自己更近了些。
是谁呢?
是谁在和自己说话?
冰凉的海水中,有什么触感黏腻冰凉的东西缠了上来,像是某种海洋生物,十分巨大,它们从海底深处争先恐后地伸了出来,明明看起来是气势唬人的克系生物,却哼哼唧唧地说这些委屈的话:
【被吸了呜呜呜。】
【再吸要干了。】
【好痛,好痛。】
【好吧,其实也没那么痛,但是真的要没血了。】
【坏蛇蛇,哼,再也不喜欢你了(>人<;)】
贺楼睁开眼……
“贺楼!”
那声音蓦地加剧了。
一阵刺目的金光闪过眼帘,周遭的景物开始飞速变幻。
急速的下坠感中,贺楼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逐渐脱离这个世界,好似从梦中惊醒那般,无数零碎的画面涌上脑海。
他看到了映天大火,他看到无数张熟悉的面庞如残影般一闪而过,然后被火焰吞噬殆尽。
最终,画面
定格在黑发向导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大片鲜血在他身下蔓延开。
后脑传来一阵剧痛,心脏悸动,好似漏了几拍般跳得飞快。
贺楼骤然睁开眼,他急促地喘着气,眼前的视线是一片模糊的重影,那双素来淡漠的金瞳中难得染上了几分急躁之意。
手腕上的力道又加紧了几分,陆远枫吃痛地“嘶——”了一声。
“你真要把我的手捏断了……”
他挣了下被哨兵紧紧攥住的那只手,不仅没挣脱,反而被攥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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