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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快了。”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男人坐在病床上,神情憔悴,两大抹黑眼圈挂在眼皮子底下,看起来像个半个身子入了土的瘾君子。
他手机捏着个手机,手机的屏幕还没有熄灭,能看到是刚刚通话完的界面。
通话的人是“杂种”。
“艹他妈的!”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黄毛青年坐在病房内的另一张空病床上,嘴里叼了根烟,嘴皮翻飞间可见布有暗黄色烟渍的牙齿,形状不规则犹如雕坏的石头。
那一排奇门邪样的石头发愤般紧咬着烟蒂,石头尖划破了烟蒂皮,带出来一缕聚丙烯丝附在猩红的牙床上。
这三人形态各异,但相同点是看着都同样的令人眼睛难受。
“这次你他妈都住院了,我不信姚林尉这个杂种还不给钱!”
黄毛青年拽下嘴里还剩一截烟屁股的香烟,向病房门口的垃圾桶丢去。
烟屁股在垃圾桶边上左右磕绊了两下,没能磕进去,砸在了地上。
黄毛青年咒骂了一声,却没有动作,任由那截带着火星子的烟屁股躺在地上。
“叩叩——”
门口传来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直接进来!”黄毛青年听见了敲门声,翻身从空病床上跳下来,双眼锁住门口,低低骂了一句“艹他妈的”。
姚林尉推开门就见着了三位眼睛同时放光的东西。
之所以用“东西”描述,是因为实在不像人。
是三只喂不饱的白眼狼。
他轻手关上门,眼睛瞥见了地上明灭红光的烟头,抬脚轻轻碾灭。
黄毛青年看见了他的动作,转过头嗤了一声。
“你可算来了!”中年女人急吼吼地凑到姚林尉面前,激动得两只眼睛快成了斗鸡眼,五指张开直比划,“再来晚点,你还想见到你爸?!”
姚林尉偏头越过她的头顶看了眼刚才还坐着,现在瞬时平躺在床上的憔悴男人,有些遗憾地笑道:“那我真是来早了。”
女人:“……”
“咳咳咳!”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支楞起脑袋斜瞥着姚林尉,嘴里含含糊糊:“不孝子!狗杂种!”
“哥,爸得了肺病,住院费要很大一笔钱。”黄毛青年浑浊的眼珠子紧锁住姚林尉,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别叫我哥,”姚林尉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没记错的话,我妈只生了我一个。”
同父异母的姚椰:“……”
“你赶紧拿钱,你爸的命要紧!”女人想要拉姚林尉的手,被他轻轻避开。
“肺病?”姚林尉向躺在病床上一个劲干咳的男人走去,笑道:“我看看,严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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