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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卿书似乎更不能适应黑暗,走得比余深还要慢得多,直到余深差点撞到他,才听他轻声说了一句:“到了。”
余深略略低头,似乎隐约看到了对方柔软的发旋,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开门的声音。
开门的一瞬间,音乐厅内的音乐声便如同浪潮一样朝着两人涌来,悲情和力量都蜂拥而至,宛如突然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看到梁卿书轻车熟路地摸进这家音乐厅,余深问:“你经常来?”
“小时候经常来。”梁卿书依旧在前面带路,余深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很轻,“你不记得这里了?”
余深疑惑地四处看了一遍,搜索遍记忆的角落也没有这间音乐厅的存在。
不过他小时候确实跟着养父来黔乐生活过一段短暂的时间,那个时候养父因为工作基本一直外出,他一个人喜欢背着小提琴乱走,什么时候看到这间音乐厅跑进来了也未可知。
不过他更疑惑的是,就算他来过,梁卿书又是怎么知道的?
舞台上正在表演一个叫做《蝴蝶夫人》的歌剧,余深对这个歌剧有点印象,隐约记得是一个女主人公因为被丈夫抛弃而悲伤自杀的故事。
“我以前,从来都不喜欢听歌剧还有古典音乐这种东西,就算被父母逼着学习或者带来音乐厅,也会觉得是麻烦。”梁卿书看着台上,视线却似乎并不停留在台上的男女演员们,而是透过他们看到了更远的过去,“不过,在某次音乐会之后,我终于觉出了一点音乐的乐趣,那之后我连学习钢琴都比以前刻苦了一点了。”
虽然是在感慨,但梁卿书的语气听起来莫名很像嘲讽,似乎在为了自己屈尊降贵学钢琴这事感到不满,让余深不由得挑眉。
“音乐真是个好东西。”梁卿书忽然说,“它在爆发的那一瞬间,似乎能包含无数的情感,似乎又什么都不是。它对情感的共鸣程度强到让我觉得可怕又有趣,带起情感,凝固回忆,它将一切华丽地施展开,却又把一切收复在一段小小的音符里。”
梁卿书说这段话的时候,台上的女演员正好唱到了最是婉转凄美的一段,像是把悲情融进了骨血一样的女高音在音乐厅内徐徐散开,也渲染地这段话的口吻异常地温柔。
余深朝着梁卿书看过去。
后排座位一片漆黑,只有从门缝里挤进来的一点微弱的光线,被压成一条细线似的透进来,像碎星一样点在梁卿书的眼睛里。
余深自然而然地道:“或许你关注的不是音乐本身,而是某个人奏出的音乐呢?因为某个人的演奏,让你共情到了以前感受不到的情感。”
梁卿书看了他一眼,半晌后道:“这种话你也有脸说。”
余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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