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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被大人教着说吉利话,看见乐则柔比亲娘还亲,带着来的长辈都是“这孩子平时谁都不亲的,就跟你有缘。”一套话。
乐则柔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止被气得脸色铁青,在屋子里团团转,“养不起就别生,话都说不利落,什么歪瓜裂枣都往这儿塞,真以为咱家脾气好是不是?”
其实安止的形容也过分了。
这些孩子也不是歪瓜裂枣,无奈安止自幼是名动江南的神童,小时候认为“普通”“脑子一般”的人也是乐则柔这个水平的——那会儿连乐则柔他都是看在她可爱好笑的份儿上勉强忍着,至于后来在宫里摸爬滚打更都是人精打架。
至于真正的普通人什么样,安止根本没这个概念,毕竟鹰从来不把白鸽放在眼里,更不会当成同类。
所以当他看见这些资质普通,甚至算得上好的小孩的时候,都只觉得蠢的不可救药。
人和人之间差距,比人和石头之间差距都大。
他忍不了一个笨孩子以后顶着他和乐则柔的名号在外行走。
这一点上六夫人与安止态度出奇统一。
六夫人对此事比谁都要上心,病榻上咳得起不来身了依然每天询问,但看着这些出身不显资质一般的孩子,她未免也有些失望。
六夫人其实希望乐则柔抱养三伯父乐成家的孩子,身份好,血缘近,但是乐成子孙亦不丰,现在只有两个孙子,必然是舍不得的,她想想也就作罢。
“再等等,先不着急。”六夫人虽然想让乐则柔过继,可也不想让她草草挑一个心性资质差的。
这样一来,乐则柔反而是显得最好说话的人。她甚至建议去善堂里抱一个孩子回来,被六夫人和安止齐齐反对了,要尽量从家族里选。
四夫人带着琨姐儿过来的时候乐则柔正在跟安止说从善堂抱养的事情,四夫人心里一惊,忙说明来意,又把一脸不情愿的七岁小孙女推到身前,小姑娘一身月白色棉袍,打扮的小道姑一般。
“琨姐儿这孩子从小就跟别的姑娘不同,不爱衣裳不爱花儿啊朵儿的,就喜欢去铺子里看人打算盘,平时也总说长大之后要学七姑做一番事业。是不是?”四夫人俯身到琨姐儿耳边,手轻轻拍她后背示意她说是。
琨姐儿“哇”地哭了,咧嘴哭道:“我要新衣裳!我不要打算盘!”
“噗嗤。”安止没绷住笑出声,乐则柔无奈看他一眼,安止悄悄摆了个投降的手势,借有事掩口出去了。
琨姐儿哭得撕心裂肺,四夫人面红耳赤地训斥孩子,还跟乐则柔解释:“这孩子平时不这样,今儿就犯轴。”
乐则柔看孩子哭得小脸涨红,实在难受,劝四夫人不必勉强。
不过要不是四夫人这一出,她确实没想到能把姑娘送过来当承重孙,看来还是她太迂了。
琨姐儿没完没了地哭,喊想娘,四夫人再怎样也没法儿多留,乐则柔亲自送她们上马车,也算给足了面子。
“这孩子没福气,”四夫人瞪了琨姐儿一眼,又转头对乐则柔赔笑说,“回头你再瞧瞧琛哥儿他们几个,都是个顶个的好孩子。”
“外面风大,您别站着了。”乐则柔无意多说,示意赵粉扶四夫人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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