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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康帝灰颓了好长一段时日,终日燃香买醉,对着祝玉娟的画像出神,一应政务都推给安止批阅。
“安爷,那个丫鬟已经处置干净,小的依言给了她兄弟三千两银子。”
小禄子将尺高的一摞折子放到案头,躬身和安止禀报。
安止手下笔墨不停,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算是知道。
其实祝玉娟本可以好好活着的,安止开始并未想要她的命。
她不过是个迷惑正康帝沉迷声色犬马,放出权力的棋子。如果她继续当她的草包美人,可以纸醉金迷活到正康帝殡天。
可惜她人太蠢心太野,敢打乐则柔的主意,只有死路。
伴随着宁王妃的死,她和正康帝之间的故事也传遍江宁。
宁王根本没有遮掩家丑的意思,甚至杀人当日连个封口令都没下,就是想让这对野鸳鸯身败名裂。
祝玉娟登时成了淫娃荡妇,英国公府阖府闭门不出。
乐则柔没想到关于自己的流言竟是因这种方式渐渐消散。
“太好了,就该这样!让她憋着坏心思整您。这下可好,自己先去做了鬼了。”豆绿笑得见牙不见眼。
赵粉在柜子前头一边找衣服一边解气地附和。
乐则柔笑不出来,她心情十分复杂,祝玉娟害她,她丝毫不惋惜祝玉娟的死,只是觉得不该死后被这样辱骂,毕竟另一当事人正康帝只是被说成天子风流。
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不想多提。见赵粉拿来松花色折枝牡丹的褙子要给她披上,皱眉道:“哪儿来的衣裳?花花绿绿的,要那件秘色素面的。”
赵粉“啊?”了一声,与豆绿对视一眼,迟疑道:“夫人新给您订的冬衣。千秋宴上别人肯定穿红着绿,您……”
“……”乐则柔平时素惯了,又被祝玉娟的事分去心神,竟忘记自己要赴的是千秋宴,秘色确实显得不合时宜,她想了想,“就拿秋香色茶花散枝的那件吧。”
到了梳妆的时候,赵粉和豆绿面面相觑,她们此时才意识到七姑的妆盒里空空荡荡,首饰盒只有几支寒酸的银簪。
“怎么了?”
赵粉硬着头皮说:“七姑,我们去银楼买几件首饰。”
乐则柔不免好笑,“都这么多年了,怎么现在倒计较起有的没的,和平常一样绾个髻就是。”
其实也不能怪赵粉她们准备不周,千秋宴的邀请实在来的突然,乐则柔即无诰命也非皇亲,按理是不能赴宴的,偏偏皇后亲自下了帖子。
连安止一时都猜不出皇后要做什么。
“或者敲打或者拉拢,总不过是这两样,去了就知道了啊。”乐则柔说。
所以安止是不愿她去的。
皇后态度未知,到时候公主王妃云集,保不准哪个像祝玉娟一样拎不清,让她行礼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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