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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翰谨不哼不哈地靠在椅上。

“收起你丧气样子。”乐则柔倏忽笑了,“我们再去见一个人,这位才是真佛。”

乐则柔马车停在城东的宜康坊,与筷子胡同不同,这一片住的都是勋贵,与文官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朱门煊赫,石狮威严,泥金大匾上御笔亲书的定国公府四个大字高悬着。

可走在里面却全然不同,许是常年无人,砖缝儿里生出草来,柱子也掉漆了。

朱翰谨不免惊心。功劳最盛的定国公府,竟凄凉破败至此。

半刻钟后,乐则柔与朱翰谨坐在了定国公府的圈椅上。

朱翰谨第一次来,不知道乐则柔来这儿要做什么。

定国公人在边关生死未卜,儿子们都没了,难不成乐则柔指望定国公府的夫人们吗?

可儿媳们一个救夫战死,一个殉夫。只留下一个小儿媳和婆婆过日子。

朱翰谨满腹官司,心想真佛难不成是那位太夫人。

脚步声落入耳中,朱翰谨打叠精神坐直身子往外看。

出乎朱翰谨意料的是,来人是一个年轻男子,容貌极盛,一身绿得扎眼的衣裳竟也没损他半分美貌。

乐则柔起来福身行礼,“见过世孙。”

眼前竟是定国公府的世孙陈拙!

朱翰谨十分意外,错愕地打量着他。

定国公一门父子四人俱是威风凛凛虎将,人人都有几段故事传说。

按说到了世孙陈拙这里,只要他不是太说不出去,也该因先人余威得些将门虎子武功盖世的夸奖。

但事实上世人关于陈拙的零星几句说法,大半都是讲他美貌的。

死马当作活马医,朱翰谨如今实在没辙了,只能指望他。

陈拙也在打量着眼前两人,这位年轻妇人能拿着乐成的名帖过来,不知是乐家什么人物。

宾主坐下后他开门见山,“我是粗人,乐夫人说事关漠北,还请您直言。”

乐则柔一笑,倒也没纠正他夫人或小姐,“我表兄刚从台原进京报信,党夏人打进来了。”

她示意朱翰谨说。

朱翰谨把刚刚跟乐成说的话原样复述一遍,陈拙听完并不如何激动。

“昨日我还收到了祖父八百里加急书信,一切都好。朱公子是不是听错了。”

朱翰谨接连被乐成和陈拙怀疑,不禁也有些动摇。

他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看错了,那些伙计全都在骗人,那党夏杀人藏尸不过私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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