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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让他坐下,安止谢过,坐在绣墩上。
他缓声说:“君子喻以义,小人喻以利。乐七姑富甲一方,上有家族庇佑,下无子嗣之忧,她什么都不缺,与她合作,我们给不出报酬。
况且二皇子是她亲姑舅表兄,她是乐家女,就算真答应襄助,我们也不敢用她。”
“安公公此言差矣。”高隐悠然道:“她缺一样东西,只有殿下能给。”
“愿闻其详。”
高隐起身,慢悠悠地踱步。
“这些年七姑一直为过继子嗣所恼。乐家十代内女无再嫁,不出意外,七姑要守一辈子望门寡,她是生意人,但也是女子。
她就甘心当一辈子寡妇?她一手一脚置下来的产业,就愿意百年之后拱手他人?”
“殿下身份贵重,如果殿下求娶七姑,乐家不会阻拦。七姑再如何也是女子,希望有子嗣,这一点唯有殿下能给。”
闷了一天的雨终于落下来,打在芭蕉叶上噼里啪啦地响,安止脸色在雨声中又青又白,吊梢眼黑幽幽的。
“乐七姑未婚夫是林家人,牵扯当年郑林案子,殿下如果迎她入府,在陛下那里不好交待。”
“安公公竟如此迂。”高隐仔细听完,突然大笑,“七姑是至情至性之人,这样的人只要心中拜服,千里之外亦能忠心。大可等事成之后论功,眼下不必惹陛下心烦。”
他就差明说让六皇子引诱乐则柔,暗地吊着她让她办事。
安止沉思了一会儿,又道,“乐则柔是乐家嫡出孙女,深得信重,倘若她告诉乐府老太爷,因此惹恼乐家反而不美。”
“殿下有所不知,”高先生看了看安止,“七姑不得乐家太夫人信重。”
六皇子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
“具体根由老朽也不知,但乐家大房三房和六房为太夫人所出,六房如今只有七姑与寡母二人,却单开府邸。”
“乐六夫人向来托病不给太夫人请安,乐家巷里都知道这位七姑不受老太太待见。
乐家家规森严,真有什么,只要不伤筋动骨,乐七姑未必会向家族求助,把话柄送到别人手里。”
高隐不是乐则柔心腹,但在乐家两年还是能揣度一二。
一道火闪划过长空,映得室内恍如白昼,炸雷轰在耳畔般响。
电光石火间,六皇子深深地看了高先生一眼,此人曾蒙乐则柔救命之恩尚且能如此,保不准他日也会对自己反手抽刀。
他垂下眼睑剥了一枚荔枝却没吃,温声说:“先生说的有道理,容我再想想。”
高先生有私心,如果乐则柔能为六皇子打理好江南产业,那首功必然记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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