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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成灰?”少年仰头皱眉,唇边却噙了笑,“你要赶尽杀绝,是你的主意,还是万家的意思?”
“浮玉……”京兆尹见两边势同水火,不禁开口。
“京兆尹,你不用和稀泥,”一道冰冷的女子声音响起,“本宫也想听听看,皇上都准了不杀浮玉,是万家要抗旨不遵,还是万秀乘已经不把圣旨放在眼里!”
万公子听到这女声,骤然看向出声马车,失声道:“左贵妃?”
京兆尹连忙行礼:“是下官失职。”
“浮玉,过来。”左贵妃声音缓和下来。
浮玉看向梅雪朔,心知是他带来了左贵妃,没有吭声,走了过去。
“本宫膝下无子,自琼林宴一事后视浮玉如己出,”左贵妃道,“陛下早有旨意,放过浮玉,将他去除全府族谱。万秀乘,你少放肆!”
万秀乘脸色阴晴不定:“陛下说的是他及冠之前!”
梅雪朔微微蹙眉,看向浮玉,见他神情平静,并无少年将死的惶惑不安。
盛京冬日里,如被攀折而下的白雪,清净通透,风雨摧杀不改凌云桀骜。
浮玉抱着的药篓里,孩子又看着他咯咯笑出来,浮玉心中微凛,好在左贵妃没有在意。
有京兆尹、梅雪朔和左贵妃,万公子也不好纠缠,放走了浮玉等人。
回姑苏寺的路上,浮玉倒坐在青牛上,抱着药篓,和面前跟着走的师兄两两相望,师兄脸色通红,连忙和后面的人换了位置。浮玉别开目光。
姑苏寺夕阳西下。
*
几年后。婆婆因病走了。
住持喊那个孩子叫做城杀。国姓秋,秋城杀。
盛京的一场春雨在傍晚降下来,将整个阁楼都洒得湿淋淋。
浮玉坐在柴边,没来得及躲雨,叹了口气,干脆不再想着生火,抱着柴进了门。
他身形修长,袈裟似雪眉目清平,即使遁入空门,盛京里也有许多女孩儿借着供奉香火的名义,悄悄来看他。
左贵妃已经有了失势的预兆,这两年越来越少来姑苏寺,免得皇帝忌讳。左相频频遭弹劾,门庭冷落。
浮玉想着近来发生的事出神,踩上了门槛,一只手抓住他,担忧道:“小心脚下。”
浮玉没理他,将柴往边上一扔,负手进了里面。
过了一柱香时间,住持打伞赶来,拎着两盒葱白粥,进了门,就见秋城杀坐在窗边看兵书。
“你还……你们还没吃饭吧,”住持察觉秋城杀目光有异,改口,“先吃了饭再看。”
秋城杀走下来,掀开饭盒,先道了谢。
住持笑了笑。万妃近来越发盛宠,这个儿子迟早要接回去。以皇上现在的宠爱,只怕未来有意让他接任储位也是说不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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