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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放在余殊身边落座,周围几乎全是岭悦的员工。

余殊凑到林放耳边悄声道:“你有没有觉得……”

林放正在摘口罩,恰好转过头来看他。低垂的眼眸被长长的睫毛铺满,在余殊脸上落下漫不经心的一瞥,“嗯?”

围观的群众倒吸了一口冷气。

余殊也跟着一怔。

观众席不必做太多掩饰,口罩戴着难受,抿着嘴唇仰着脸,仿佛自己没长手似的示意林放帮他取口罩。

待林放靠过来时,他才压低了声音问:“总感觉气氛很紧张,他们是不是有点怕你?”

林放早就习惯了对周围人的瞩目视而不见,并不答话,只替余殊将口罩摘下。

方才路上风大,他一开始没带头盔,这会儿脸吹得有些红。

林放心疼地抚了抚他的脸颊。

“没事哒,”几乎不用看他的眼神,余殊就能猜到林放此刻心里所想,“后座戴头盔好难受的,大不了以后都我载你好了!”

林放失笑,除了睡觉,余殊似乎总喜欢在其他事情上跟他争个高下,比如骑车的时候总想着当那个带人的,比如每长高一厘米,他都要记录下来还差多少多少就能追上自己。

林放敲了下余殊的脑袋,“想都别想。”

正说着,舞台上的幕布被拉开。

余殊端正着坐好,故意郑重其事地将手从林放身上拿开,放在自己膝盖上。

没一会儿,林放的手掌就盖了上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没多言语,安安静静地看表演。

这并非余殊第一次看话剧。

一年多以来,林放像是将老祖宗说得“躬行”二字牢记在心似的,带着余殊天南海北地尝试了不少新鲜事物。所有刻在现代汉语词典里的词汇、当代年轻人该见识经历的,一样也没落下的帮他补课。

至于还没来得及传授的如赛车、蹦极、滑翔什么的,也都有计划地写在了行程表中。

预约安排到了两年后的那种。

他像是要用尽可能短的时间将所学所见全部灌输到余殊身上,将他打磨成一个全能的、完全能适应新时代的人。

余殊个人学习能力本就强,也愿意接受新事物,除了和林放亲身体验的许多事外,他也会网上冲浪,偶尔还能学一两个新段子。

相较之下,林放从前对于新世界的架构似乎只建立在一些比较传统的、或者是和自己日常生活需要接触到的事物上。在余殊没来之前,他对新兴事物有着天然的排斥。

比如助理向他汇报各部门业绩时多以收发邮件的形式,现代化的娱乐软件他半点不沾,以至于一些网络上的梗,大多数也都要靠余殊来替他补课。

余殊脑袋里总有一个奇怪的想法,时不时就会冒出来,并在与林放长久的相处中越发得到了验证。

他总觉得,无论是梁朝时那个不苟言笑的小世子,还是此世事业有成的总裁兼影帝,林放似乎都是把自己拦腰斩断在了十岁的年纪,他后来的整段人生,都失去了鲜活、生动的本能,只是习惯性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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